瞧著汪順信誓旦旦,讓沈烈說一個穩妥的地點,最好是沒什麼的野生海灘,隔日便可送貨上門。
沈烈啞然。
「成!」
向著這神通廣大的東海大盜抱了抱拳。
開眼了。
看著那滿載火器的武裝商船,沈烈想了想,覺得是時候離開了。
夜長夢多,遲則生變。
「山水有相逢,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如此李某這便告辭了。」
可當沈烈婉轉提出,今日便要離開的時候。
汪順卻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上前一步附耳道:「李公子且莫要急著走,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我家東主昨日已從海外返回。」
此時。
汪順臉上帶著笑,別有深意道:「今晚,鄙東主要在酒樓中設宴款待李公子,李公子可務必要賞光。」
心中一沉。
沈烈眼睛轉了轉,假意露出些許錯愕之色。
汪順的後台大老闆是誰呀,那自然是現如今的東海之王,實力強大的東海霸主李旦。
說起這個李旦在歷史上並不出名。
聞所未聞。
可他卻是鄭芝龍的乾爹,也就是國姓王鄭成功的干爺爺,而鄭成功的生母便是一個九州島上土生土長的女子。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沈烈雖心中凜然,可是英氣的臉上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趕忙道:「好呀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與汪順相視大笑了起來。
連連作揖。
「不見不散。」
「好!」
一番虛情假意,送走了汪順。
沈烈臉色立刻變了,向著白貞貞揮了揮手。
白貞貞會意,便快步走來,抱住了沈烈的胳膊,附耳道:「這汪順應是起了些疑心的。」
沈烈點點頭,再次走到了窗邊,瞧著那風平浪靜的天空,目光變得幽幽,心中瞭然。
看出破綻的未必是汪順,極有可能是那個東海王李旦。
當機立斷。
沈烈沉吟了片刻,便假作親昵,攬住了白小娘子的纖腰,在她耳邊輕聲道:「去叫人別聲張,咱們立刻走!」
再不走只怕是要遲了。
白貞貞心領神會,一面做羞澀狀,一面反手抱住了愛郎的粗腰,又偷偷用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那幾個正在嬉笑打鬧的倭國女子。
趁著她們不留神,便一貓腰從院子裡鑽了出去。
而沈烈則假作不知,摸了摸腿上,腰上從不離身的短火槍,便又向著那幾個東瀛麗人含笑揮了揮手。
口中卻喃喃自語道:「白瞎了。」
不出一盞茶。
白貞貞便急匆匆帶著維克托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不等沈烈吩咐便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出掌。
將一個東瀛美姬劈暈後,又向著另外二人露出了小碎牙。
嬌呼聲中,玉掌翻飛,轉瞬間白貞貞便將那三個美姬打暈了,又拖到了房中安置了一番。
而沈烈只好視而不見,低頭髮出了一聲輕咳:「走。」
話音落。
便急匆匆率領眾人從院中走了出去,從這背山面海的豪宅區走了出來,一行人迅速穿過了擁擠的街道,便又來到了繁忙的港口。
熙熙攘攘中。
十餘人跟隨沈烈,不動聲色的徑直向著棧橋邊上,那艘滿載著火器的武裝商船走去。
正打算劫船走人的時候。
海風徐徐中。
眾人猛的停下腳步,赫然發現那長長的棧橋外,早已被王順手下的人堵住了,也不知多少人馬提前布好了防線。
將黑洞洞的火槍對準了長街。
沈烈默然,隨即吹響了一聲口哨,而麾下精銳便紛紛散開,躲到了樹後,灌木中,紛紛拔出了火槍與海盜對峙。
頃刻間。
行人逃散,店鋪關上了門板,剛才還熙熙攘攘的街道變得空空蕩蕩,一場火拼便這樣毫無徵兆的爆發了。
烈日高照。
死寂。
一家販賣絲綢的店鋪正要關門,稍慢了一些,便被沈烈帶著人一腳踹開大門,沖了進去。
將掌柜,夥計逼走,沈烈便大步走到了窗邊,取出望遠鏡觀察著百步開外,那烏壓壓的人群。
那一桿杆火槍,似乎在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
而百步外。
傳來了汪順低沉的聲音:「李公子言而無信,這是要到哪裡去呀?」
事已至此。
畏懼無用。
沈烈便背靠著青磚,灑脫笑道:「院子裡太悶,本公子自然是來吹吹風,看看海。」
這話卻讓汪順啞口無言,默然良久,才又怒喝道:「閣下莫非實在消遣汪某不成?」
隨著海盜們喝罵聲四起。
沈烈便不再多言,趁機便將火槍偷偷摸摸的從窗口伸了出去,想要抽冷子撂倒幾個頭目,製造一些混亂
可是砰砰的幾聲火槍爆鳴。
火光閃。
碎磚激射。
沈烈趕忙縮了回來,然後罵罵咧咧起來:「這鱉孫子槍法還挺准。」
於是百步開外,便又響起了汪順嘲弄的聲音:「要玩火槍麼,李公子還差了些。」
海盜們的嘲笑聲中,外面突然又一陣喧鬧。
「東主到了!」
「參見東主。」
這喧鬧中。
沈烈便隨手拿起了一面玻璃鏡子,放到了窗邊,借著鏡面的反光,看著大批海匪頭目簇擁著一個身材清瘦,氣度威嚴的中年人出現在人群中。
此人年紀不過四十,粗糙的皮膚,粗大的關節,手指上長滿了的老繭,寬厚的肩膀,表明了身為東海之王高高在上的身份。
鄭成功的干爺爺來了。
東海王李旦!
沈烈強自鎮定,正要說話。
那李旦卻翻臉了,清瘦的臉上閃爍著一絲陰霾,冷冷道:「閣下藏頭露尾,非是好漢。」
劍拔弩張中,沈烈背靠著牆壁,抱著火槍,懶洋洋道:「東廠沈烈,奉旨公幹。」
而這方天地似乎陷入了一片沉寂。
沉寂過後。
是海盜們咬牙切齒的咒罵聲:「鷹犬!」
「竟是朝廷派來的腌臢潑才!」
罵聲中。
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