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春風,瓜熟蒂落,柔情似水之中,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店鋪已經打烊了,可二人仍舊在房門緊閉的雅間裡眷戀不去。
激情後的餘韻尚未散去,空氣中瀰漫著化不開的情意。
沈烈整好了自己的衣裳,抬起頭,偷看著她羞澀難堪,那修長美腿緊緊並著,斜靠在太師椅上。
那雪白的脖頸深深的垂著,一張明艷的俏臉快要埋到衣裳了去了。
房中靜謐無聲。
直到沈烈輕咳了一聲,輕聲道:「渴了麼?」
張靜修搖了搖頭。
沈烈又是一陣面熱心跳,瞧著她單薄的雪白儒服上沾染的幾滴猩紅,心中不由得一陣忐忑。
這星星點點好似梅花綻放一般的血跡,代表著女兒家最寶貴的貞潔被自己摘取了。
回過神來。
沈烈便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
思緒有些凌亂。
二人之間的第一次夫妻人倫大禮,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擦槍走火了,這禍闖的可太大了!
說好聽點這叫私定終身,說不好聽的這叫蠅營狗苟。
一瞬間。
沈烈想到了她的幾位兄長,她親爹
腦海中又浮現出無數個故事,梁山伯與祝英台,崔鶯鶯與張生,羅密歐與朱麗葉
這異樣的恬靜中略有些凌亂,直到房門外面傳來了輕柔的腳步聲,有人輕輕敲門。
從門外傳來岳玄兒輕柔的聲音:「兄長,大掌柜,該用膳了。」
沈烈強自鎮定下來,趕忙應了一聲:「就來。」
聽著義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沈烈便趕忙擦了把汗,走過去,將行動不便的心上人攙扶起來,看著她明艷俏臉上黛眉微微皺起。
心中帶著深深的憐惜,沈烈溫柔問道:「疼麼?」
這一問,讓張靜修俏臉刷的飛紅,大窘之下便捏緊了粉拳狠狠捶了過來,羞澀道:「還要問呆子!」
沈烈便只好尷尬的訕笑了起來。
是不該問。
她似乎從一個甜蜜虛幻的夢境中驚醒,如今回到了現實,卻又害怕起來,咬著櫻唇,忍著身體的不適輕聲道。
「快去找一身新衣裳啊!」
她的儒服見了紅,已經穿不得了。
沈烈呆頭鳥一般猛點頭,連聲道:「好,好,這就去你稍等。」
推開房門。
沈烈輕手輕腳的從房中走了出去,看了看外面已經打烊的店鋪,沈烈便好似做賊一般下了樓梯。
可是去哪裡找一身新衣裳呢?
瞧著一樓大堂里正在噼里啪啦敲算盤的義妹,沈烈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輕聲道:「咳那個玄兒。」
卻不知為何,岳玄兒俏臉也微微泛著紅暈,強自鎮定的應了一身:「嗯,兄長有事麼?」
沈烈也強制鎮定,低聲道:「靜兒她那個身子不爽利,勞煩你去找一身新衣裳來。」
只是一瞬間的失態,岳玄兒卻恢復了正常,趕忙道:「嗯。」
看著她放下了算盤,腳步匆匆的離去。
沈烈才擦了把額頭上的熱汗,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幾分甜蜜,可是又有難以掩飾的忐忑。
這下好了。
沈烈心情漸漸變得凝重,她已經將守了二十年的女兒家貞潔交給了自己,在這個時代
沈烈覺得自己的肩頭,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片刻後。
等到玄兒拿來了一套她自己的裙釵,沈烈便趕忙接了過來,又急匆匆上了樓,去伺候自己的那位小姑奶奶。
幫著她換好了衣裳,又請憐密愛的一番,又厚著臉皮說著幾句情話,便陪著她徐徐走回了太師府。
淒迷夜色下的京城靜謐無聲。
兩天後。
便宜坊。
瓜熟蒂落的餘韻已經消褪,可化不開的濃情卻更加深刻。
雅間裡。
接到聖旨的沈烈開始安排一切。
看著恢復了從容的心上人,沈烈正色道:「這便宜坊的生意便交給大掌柜了,田兄你多費點心,還有芸兒,玄兒」
再有皇上照應著,估摸著出不了什麼問題。
眾人點點頭。
「還有沈家莊那邊的田畝也得盯緊了。」
沈烈想了想,好像也沒別的了。
可張大小姐卻黛眉微皺,那俏臉上帶著淡淡的憂愁,輕聲道:「你去了通州要小心些呀,凡事禮讓三分,莫要與人爭執。」
沈烈也點點頭,忙道:「知道了。」
可張靜修仍不放心,又叮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通州可不必京城,乃漕運倉場咽喉,魚龍混雜,你出門要多帶人吶。」
沈烈忙道:「嗯,知道了。」
他二人在這裡絮絮叨叨。
旁若無人。
便好似眼中只有對方。
田洪在一旁看的滿臉疑惑,良久,才忍不住出聲道:「通州離京城不就三十里麼?」
言下之意。
這麼近。
放個屁的工夫就跑回來了,至於這麼難捨難分的麼,這話讓張大小姐又俏臉泛紅,不再多言。
隨著一陣安靜過後,沈烈便長身而起,灑脫道:「行,那我去一趟北鎮撫司。」
張靜修便也站了起來,柔聲道:「我陪去你。」
看著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雅間。
田洪又忍不住摸了摸頭,覺得這倆人今天奇奇怪怪的,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芸兒依舊睜大了秀逸的眸子嬌憨的看著,岳玄兒的俏臉上卻又微微泛起了紅暈
半個時辰後。
北鎮撫司。
官廳里談笑風生。
接到了聖旨的張簡修笑容滿面,招待小妹,沈烈二人進了他的官廳,茶水瓜果伺候著。
一陣寒暄過後。
張簡修稍一思索,便笑著道:「這事兒好辦,我給你批個條子,再給你一塊便宜行事的腰牌,如此一來通州錦衣衛所上下,你儘快調遣便是。」
沈烈趕忙起身行了一禮,恭敬道:「標下多謝總憲大人厚愛。」
張靜修也在一旁甜甜笑道:「多謝四哥。」
見此情景,張簡修便和煦的笑了起來:「不必謝,皇恩浩蕩,聖命不可違,本憲理應幫襯一二。」
張靜修趕忙接過話頭,甜甜笑道:「四哥說的是,這廠衛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