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王崇古剛下了值,剛出了公事房就被來人撞了個滿懷。
「毛毛躁躁,成何體統!」王崇古怒斥道。
「姐夫,姐夫,是我,我啊!」小舅子劉斗喘著粗氣說道。
「你來作甚?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有事回家找你姐去。」王崇古整了整被撞歪的官帽,沒好氣的說道。
劉鬥倒也不傻,賊眉鼠眼的看了看左右,然後一把將王崇古拉到了角落裡。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撒開!」王崇古不禁勃然大怒,其實也不怪他生氣,怪就怪在這小子名聲太臭,幾乎朝堂里的大臣們都知道他王崇古有個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小舅子。
「姐夫,嘿嘿,來了,他來了!」劉斗嘚瑟的笑道。
「誰來了?」
「咦,姐夫,你忘了,前幾日是你讓我盯著真覺寺的寺監淨空的啊!我告訴你,來了!」
「來哪了?」王崇古頓時警覺起來,一把薅住劉斗的衣領急道。
「我跟你說姐夫,哎呀這幾天可把我累壞了,哎呀,你不知道啊,我為了盯著那淨空,遭老罪了我跟你說……」
「有屁快放!」王崇古怒道。
劉斗訕笑一聲,低聲道:「姐夫,前天我從你家走後,就讓我那哥們去跟他爹打聽了,沒想到,這淨空表面上看是個正經和尚,背地裡卻是個花和尚。」
「怎麼說?」王崇古一喜,「你快說。」
「姐夫,城外的十三里堡你知道吧?」
「知道。」王崇古點頭。
「那淨空在十三里堡有個占地五十畝的莊子,他在那莊子裡…嘿嘿,養了七八個嬌滴滴如花似玉的小妾,而且個個都給他生了孩子。」一提到女人,劉斗兩眼放光,哈喇子都快流了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王崇古道。
「絕對錯不了,我親自去了,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我昨晚在他家後院蹲了一晚上,沒想到這個淨空玩的還真辣眼睛,你絕對想像不出來,他這人喜歡把女人脫光了綁起來玩,而且還不止一個女人…」
「你特娘的,說重點!」王崇古無語了,這個小舅子真是沒救了。
「嘿嘿,昨晚我聽了一晚上牆根,聽到最後我聽那淨空說,今天晚上他要在怡紅院請人喝花酒,就在剛才,我看見那花和尚的馬車已經到了怡紅院的後院。」
「你沒看錯?」
「絕對錯不了,那老禿驢的馬車我認得。」
「哎呀,劉斗啊,劉斗,以前看來是姐夫小看了你啊,哈哈,這次這事你辦的很好,好!你先回去,回頭我再找你。」王崇古笑道。
劉斗聽罷,卻沒有走,而是猥瑣的一笑道:「姐夫,您別光說不做啊,這次怎麼寫我也是下了血本的,光托人打聽消息,我就花了二百兩銀子,您是不是…」
劉斗搓了搓手,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王崇古腰間的荷包。
「你特媽……」王崇古剛想開罵,見不遠處的公事房裡有幾個同僚走了出來,趕緊住口,拿過荷包塞給了劉斗,而後低聲道:「你現在給我回去盯著那淨空,一會我就帶人過去,記住,給我盯緊了。」
劉斗顛了顛荷包的重量,心中大喜,喜滋滋剛想拔腿就走,突然又折返回來賤兮兮的說道:「姐夫,你罵我別老是帶著我娘,那可是你岳母」。
「沃特瑪…」
劉斗走後,王崇古在角落裡沉思片刻,而後轉身出了教化司衙門,急步向午門而去。
「消息可靠?」乾清宮中,朱祁鎮有些疑惑的問道。
「皇上,臣那個小舅子雖然不學無術,可他還不敢欺瞞臣。」王崇古道。
「那你來見朕幹嘛?還不帶人去?」朱祁鎮道。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