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龍揚師到達開封府城外,城樓上的升起了兩盞燈籠,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李隆帶人已經到了城樓,城牆下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偶爾聽到幾聲不遠處傳來的戰馬的響鼻聲。
「伯爺,真要放他們進城?」副將廖飛雲擔憂的問道。
「你想抗旨?」李隆冷哼一聲道。
「陛下此舉明顯是不信任您,您還要支持他們,末將不服。」廖飛雲嘟囔了一聲。
「休得胡言亂語,你的話本伯只當沒聽見,再敢質疑陛下的旨意,別怪本講不講情面。」李隆怒斥了一聲。
廖飛雲趕緊退後兩步,躬身告罪。
「傳令,放下吊橋,放大軍入城。」
「是。」
一萬兩千人的大軍,一個時辰後全部入城,臨時安置在了原開封府都指揮使司的大校場上,所有人一到地方全部開始搭建帳篷,現場井然有序,沒有絲毫亂象。
李隆看著這一切,心中感慨萬千,心道:「如此軍容軍紀,大明恐怕也就只有邊軍才有了。」
這時,樊忠帶人走了過來。
「樊忠見過李伯爺。」樊忠率先抱拳一個軍禮道。
「哈哈,樊忠老弟,一別數年了,沒想到你現在也獨領一軍了。」李隆笑著回禮,恭維道。
「全是陛下厚愛。」樊忠回道。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見四下無人,李隆悄悄把樊忠拉到一旁低聲問道,「老弟,你給我說句實話,我手下的那些衛所指揮使涉案的有多少?嚴不嚴重。」
樊忠一滯,隨即笑著說道:「伯爺,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陛下讓我帶兵前來是以防萬一的,具體的調查情況,陛下另有安排。」
李隆抹了抹絡腮鬍子,看了看樊忠,樊忠也看著他,二人對視片刻,李隆尷尬的一笑。
其實樊忠還真不知道具體詳情,多年在帝王身邊當差,已經養成了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的習慣。皇帝不說,那自己就不能多嘴去問,不問,事沒幹好,頂多算是個能力不足辦事不力的罪過,多嘴問了,即使事情成了你在皇帝心中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去,說不定哪一天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隆多少理解樊忠,也不再多問,二人簡單的聊了幾句,李隆就要告辭,這時樊忠卻攔住了他的去路道:「伯爺,陛下還有封信給您。」
李隆趕緊整理了衣服,帶上頭盔,在裙擺上擦了擦手恭敬的從樊忠手中拿過信。
良久,李隆看完信,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樊忠,樊忠則是對他點了點頭。
李隆滿腹心事的離開了,他能預想到,河南的衛所、官場乃至全河南的士紳階層都將是人頭滾滾血淋淋的場景。
第二天,河南都指揮使司二十多匹戰馬飛出大營,奔向了各府的衛所,千戶所。
五天後,20幾個衛所指揮使已經到了,他們一到,就被帶入了都司府內,再也沒有出來。
同時,樊忠發出一道道軍令,命令駐紮在城外的龍吟師、龍興師分別星夜兼程進駐河南諸衛,並且明令各地衛所不得善動,如有易動者,全部以謀反罪當場格殺。
隨著河南諸衛被完全控制,徐恭那邊也傳來了消息,陳循第一時間通知了樊忠,二人約定在第二天的凌晨整個河南各地開始行動,一時間整個河南上空瀰漫著壓抑的氛圍。
范廣在第二天下午率軍抵達了最遠的南陽諸衛,剛分兵控制住南陽衛、鄧州衛、唐縣右護衛、南陽中護衛,樊忠的信鴿就到了,范廣顧不上休息,命令龍威騎兵團的五千騎兵抓緊餵飽戰馬、埋鍋造飯。
第二日凌晨,整個河南大地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中,人們還在熟睡中,就聽街道上馬蹄隆隆,哭聲喊聲咒罵聲不絕於耳。
河南府洛陽河南衛駐地。
聽到大軍開進的隆隆聲,守軍臉色煞白,連滾帶爬的去上報自己的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