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因為今日馬閣老所言之事,老臣…老臣也幹過。」楊溥哽咽道。
朱祁鎮瞭然,但是還是讓人把楊溥給扶了起來。
「朕知道,不就是有人在你名下掛了些免稅田嗎,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在追究你的責任,就顯得朕有些不能容人了,朕也知道,我朝歷來俸祿較低,你們又都是京官,京城居大不易,又都是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平時人情往來也不少,想賺些錢糧貼補家用,人之常情。」朱祁鎮寬慰道。
「既然提到了免稅田,那咱們就說說這免稅田的事。」
「老臣以為,太祖當初定下的給讀書人的特權,是為了激勵讀書人好好讀書,報效國家,然而如今卻成了他們壓榨百姓,躲避賦稅的門路,這種情況必須儘快改變,誠如馬閣老所說,長此以往,國將無賦可征。」
「如何解決呢?」
「臣以為朝廷應當派出得力幹員,嚴查各地隱藏田地人口之事,對那些豪紳地主大戶這些年來的土地進行徹底清查,補交這些年來欠繳的賦稅,若不願意,當以國法嚴懲!」
朱祁鎮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雖然能收一時之效,但是恐怕十幾年之後又走回來了老路。再說,誰敢保證派下去的人不會徇私舞弊。
「於愛卿,你久在地方,你說說。」朱祁鎮點了點于謙。
「臣的意思和楊大人的差不多。不過,臣以為,若全國清查田畝人口,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可選一兩個省先行試點。若效果不錯,再全國施行較為妥當。」
「那你認為先從哪幾個省開始比較合適?」
于謙想了想,說道,「河南。不過陛下,這裡面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藩王。」于謙說道。
還真是個頭疼的問題,老朱的分封藩王政策可是夠頭疼的,這些藩王動不動就是幾萬畝,十幾萬畝土地,不好弄啊。
「臣以為若能解決藩王土地問題,那其他的問題,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水到渠成。」要麼說咱們的于少保看問題就是毒辣呢,這話還是給皇帝留了面子了,就差直接說你老朱家的龍子龍孫那麼多免稅田,自己都解決不了,還敢要求天下士紳?憑什麼?
「於愛卿一語中的,老成謀國之言。」朱祁鎮誇讚了一句。
「你們幾位也是這個意思?」朱祁鎮又看了看馬愉高谷楊榮問道。
「是。」幾人回答道。
得,第一把火燒到他朱祁鎮頭上來了,這就有點尷尬了,想動藩王的土地,必須要和老太太商量,老太太不同意,想的再好也白搭。
「此事朕會和太皇太后商議,你們一會回去後聯名上個條陳,朕拿給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看。」
「是。」感情您這是拿我們當盾牌啊,皇帝現在越來越雞賊了。幾個大臣心裡一陣吐槽。
「今天叫你們來,是朕有個想法,既然土地是我朝的賦稅根本,那朕想著不如先把土地管理權從戶部單獨拿出來,成立一個單獨的管理部門,擇一能臣領之。」
王佐頓時大驚,啥,單獨拿出來,那戶部還是戶部嗎?土地管理權不在戶部,以後我怎麼收稅?戶部還不成了個空架子。
朱祁鎮似乎看出了王佐的心思,對王佐道,「等清查完土地人口之後,這個部門可以考慮在併入戶部。」
王佐心裡開始嘀咕開了,「恐怕也就剩下考慮了。」
「這個部門就叫國家土地管理司吧,第一任司長就由翰林院侍講學士陳循擔任,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陛下,陳循不過是個從五品的翰林侍講,且從未在戶部任職,驟然提拔,臣恐其難當大任啊。」王佐還想在掙扎一下,趕緊起身說道。
朱祁鎮心有不滿,臉色慢慢有些難看,「誰天生就會當官,不會可以學,既然你擔心陳循干不好,那好,就從你的戶部裡面的總部調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