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翀的話一出,原本還有說有笑的眾人面色陡然一滯,李善長更是連忙出聲怒喝道:
「郭侍郎,休得胡說八道。」
「我大明朝驅除韃虜,恢復中華之傳承,為萬民愛戴,豈會有人在科舉考時寫反文。」
李善長一臉陰翳。
反文,這可不是小事,尤其還是在新開科舉的節骨眼上,陛下本就略對士人不喜,要是出了這種事,只怕會嚴重影響到日後的科舉取士。
他豈敢不重視?
吳公達狐疑的看了眼郭翀,他了解郭翀的為人,是有些心高氣傲,但這種口誤還是絕不會犯的。
尤其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而且這可是科舉,對天下士人而言,一步登天的機會,耗費了這麼多時間精力,就為在這時寫一篇反文?
這是不是太荒唐了?!
朱標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鐵青,他冷冷的看著郭翀,沉聲問道:「郭侍郎,你說你審閱到了一篇反文?」
「當真如此?」
郭翀跪伏在地,頭幾乎貼在地上,咬牙道:「回稟殿下,臣臣的確看到了一篇反文。」
「臣不敢說謊。」
四周死寂。
要是郭翀沒有這麼確定的開口,其他官員都只以為是郭翀口誤,但朱標親自詢問,郭翀還不改言辭。
那就說明此事為真。
真有人在科舉的試卷上寫反文。
李善長此刻只覺頭皮發麻,連忙起身將郭翀桌上的試卷拿了過來,吳公達等官員對視一眼,也實在是坐不住了,紛紛站起身看了過去。
他們很想去看看這反文究竟寫了什麼,只是終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也實在害怕牽連進去。
李善長只粗略看了幾眼,臉色就陡然一變,快速將這份試卷合上,朝朱標作揖道:「稟殿下,這份試卷上的內容的確有大不敬之嫌,臣認為當即刻將此人捉拿,並徹查其同黨。」
「以儆效尤。」
朱標目光微沉,並沒有開口,而是伸手將這份試卷接了過來,一字一句的看了起來。
「鑑於往事,有資於治道。」
「朱明其實不愛民。」
當看到『朱明其實不愛民』時,朱標眼中露出一抹嗤笑,道:「孤還以為是什麼反文呢,原來只是一個士人的自以為是。」
「我大明不愛民?」
「陛下乃布衣出身,生來遭受了各種苦難,對於底層人可謂是呵護至極,何來不愛民之說?」
「放眼歷朝歷代,可有我大明這般體恤百姓的時候?可有我大明這般為萬民做主的時候,可有我大明這般對貪官污吏恨之入骨的時候?」
「大明之愛民,古往今來罕有,豈容這般小人中傷?」
朱標冷哼一聲。
他把這試卷放到李善長手中,並不做什麼遮掩,讓李善長當著眾審卷官的面,將其中內容念出來。
他要一一反駁。
若是其他內容,他或許還要遲疑一二,擔心傳出去,引起不利影響,但說到愛民,天下歷朝歷代,他自認無一朝能跟大明相比。
他也是故意把這篇反文,念給其他大臣聽,就是為避免這些人私下妄議,繼而傳出謠言,中傷陛下威名。
若是真把這篇反文給捂下去,就這些文臣士人,指不定就有人去胡編亂造,與其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念出來。
徹底斷絕這些人的胡思亂想。
將謠言扼殺在起步。
李善長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知曉朱標是何用意,心中也暗暗佩服。
若其他人遇到這種事,捂蓋子都還來不及,有多少人敢有朱標這般膽量跟氣度。
這種自信世間罕有。
李善長拱了拱手,淡淡的掃了幾眼一旁的官員,正色道:「大明立國以來,的確蒙受了很多非議。」
「也有很多士人,感念蒙元,對大明之政多有不待見,但我朝對百姓之寬仁豈是這些人能污衊的?」
「今日便以這篇反文為例,狠狠的駁
第九章 以愛民之舉,行虐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