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是早上審的,人是半晌午判的。
可以說,還沒一個時辰就有了結果。
張、楊、李三位大人聯袂進宮,向老朱稟報審案結果。
剛剛進宮,就偶遇在宮門外徘徊的朱允炆。
「幾位大人,這是...有結果了?」
對於為什麼能偶遇朱允炆,張庭蘭心知肚明,當下笑道:
「蘇謹截留稅糧、私販得利的證據確鑿,剩下的就看陛下怎麼判了。」
朱允炆心中大喜,但面上不動聲色:
「如此甚好,那幾位大人快快進宮吧,莫讓皇爺爺等急了。」
「是,請殿下靜候佳音。」
等幾人離開,朱允炆似乎想起什麼,也匆匆向御書房走去。
幾人進去的時候,老朱正在批閱奏摺,看到他們進來有些訝異:「這麼快?」
「啟稟陛下,蘇謹移庫案證據確鑿,這是案宗,請陛下審閱。」
老朱拿起案宗瞅了起來,心神一動:
「這李持是咱弄去鳳陽的,怎麼這麼快就和蘇謹勾搭在一起了?」
「不對吧,蘇謹這小子辦事賊的很,能讓你們這麼輕易拿到證據?有貓膩。」
這時,李仕魯上前一步:「臣,有事啟奏。」
老朱放下案宗:「講。」
李仕魯將自己心中的疑點,以及蘇謹在堂上說過的話一一複述後,老朱心裡疑心更盛。
彈劾蘇謹的幾條罪狀里,恐怕也就『欺君罔上』這一條沒冤枉他。
若是半年之前,敢在奏疏里騙咱,那沒說的,一刀宰了完事。
但是現在...
老朱對蘇謹能幹出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甚至覺得還有點好笑。
「張愛卿,你們怎麼看?」
「啟稟陛下,臣以為證據確鑿,按照律法當判斬立決,夷三族!」
蘇謹:你他娘的夠狠!
楊靖附和道:「蘇謹一案牽扯甚廣,但臣以為不必大肆牽連,只誅首犯蘇謹即可。
當然,從犯蘇根生、王越、劉永等人也不能放過。」
「李持與其交涉不深,且主動舉證蘇謹,當可戴罪立功,罰俸三年。」
楊靖嘴上說的輕巧,但實際和斬盡殺絕有什麼區別?
蘇謹在世唯一的親人,就只剩下蘇根生。
給他倆人都砍了,和夷三族有啥區別?
與此同時,御書房外,朱允炆笑吟吟看著跪在殿外的朱允熥:
「蘇謹私截稅糧、貪墨售賣證據確鑿,死在臨頭,你還在這跪著幹嘛?
三弟,以後要多聽二哥的勸,與這些奸佞小人、亂臣賊子保持距離,切莫被帶壞了。」
朱允熥咬牙切齒,平生第一次向朱允炆發怒:
「你胡說八道什麼!大哥怎麼會出事!我看你才是亂臣賊子,奸佞小人!」
朱允熥怒罵的同時,擼起袖子就要上前。
朱允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朱允熥,頓時感到有些害怕,連連後退:
「你要幹什麼,你還要打我不成?」
「郡主!郡主你怎麼了!」
朱允熥愕然回頭,看到朱靈萱臉如金紙,已然昏倒在地。
「阿姊!」
「快,扶阿姊回宮,找太醫,快找太醫!」
朱靈萱昏迷,朱允炆趁亂逃開,對朱靈萱不管不問,反而向朱允熥吼道:
「你敢打皇兄,我要去告訴皇爺爺!」
朱允熥急切的看著朱靈萱。
等她被宮女抬到偏殿休息,才回過頭,用冰冷的眼光死死盯著朱允炆。
他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討厭、憤恨一個人。
「瞪我做什麼?蘇謹犯罪又不是我指使的!早告訴你要離他遠點,你就是不聽...」
似乎是怕再說下去真的要挨揍,朱允炆一邊叨叨,一邊往偏殿外走。
這個時候,他才想起應該去關心一下朱靈萱的死活。
不然,萬一這個皇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