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張家兄弟痛哭流涕的找到朱厚照。
朱厚照笑著安慰道:「兩位舅舅何必擔心呢?父皇都說了,不會有危險的,你們是主帥,再如何也輪不到你們啊?」
張鶴齡啜泣道:「那個進士才去兵部沒多久,他哪裡知道如何統兵,萬一全軍覆沒咋辦?」
朱厚照一臉遺憾的道:「放心,本宮會親自給兩位舅舅抬棺。」
噶?
張鶴齡差點沒嚇抽過去,兩兄弟急忙又去後宮找張皇后,張皇后只是說後宮不得干政,可看著兩兄弟這樣子,又於心不忍,最後還是派人將弘治皇帝給找了過來。
弘治皇帝狠狠瞪了兩兄弟一眼,道:「朕與你們說了,不會出事。」
張家兄弟道:「皇上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出事了咋辦?」
弘治皇帝惱怒道:「那伱們就祈禱不要出萬一不就好了嗎?」
祈,祈禱?
天吶,皇上你這話說的,太喪良心了吧?
王府。
當王華聽到王守仁要去西南後,整個臉上震驚的都失去了表情管理。
起初他以為陳策只是隨口說說,並不以為意,甚至還對王守仁說朝廷真要派你去西南,他高興還來不及。
可現在聽到朝廷切切實實要調自己兒子去西南打仗,王華又驚又慌。
他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陳策。
王華不能讓自己兒子去西南送死,如果這場戰爭贏了,功勞是屬於張家兩位國舅的,如果輸了,他的兒子要給兩位國舅背鍋。
他不知道陳策究竟怎麼有能力做到這些的,但無論如何,他要去找陳策!
王華隨意披上厚厚的大氅,在兩位奴僕的跟隨下,坐上轎子便朝槐花胡同而去。
只是在槐花胡同沒找到陳策,打聽之後才知道陳策去城北賑災去了。
王華讓轎夫立刻去城北。
相較於富裕的城南,城北相對比較貧窮,一眼便能看到混亂如長龍的賑災隊伍。
王華掀開轎簾,微微搖頭,顯然對陳策這混亂的賑災管理很是失望,也是,一個民間的小民,哪裡知道該如何賑災?這種事還是應該交給官府去做額,不對!
王華眯著眼,他搶了官府的活,就不怕順天府那邊心生不滿?
王華撐著雨傘下了轎子,踏著雪花朝雜亂的長龍隊伍走去。
走近後,他才發現陳策正撐著雨傘站在人群旁邊看戲,嘴裡還高聲道:「你們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呀!」
說著,他還伸腳上去踹了兩腳。
王華看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這麼多百姓群毆一名少年和幾名家奴,也不知對方犯了什麼天譴,竟會激起如此強烈的民憤。
陳策看到王華,四目相對,有些尷尬的將腳抽了回來,然後撐著雨傘朝王華走來,拱手道:「草民見過王大人。」
王華狐疑的道:「你在做什麼?」
陳策道:「哦,他剛才揚言說要刮花我的臉,我正在施粥,百姓們可能看不下去了,就一起上去打他了,我拉也拉不住。」
王華:「???」
你確定拉架了麼?老夫眼睛好像還沒花。
陳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王華,王華略微不悅,哼道:「這刁民潑皮,未免心眼太小,他誰啊?」
陳策淡淡的道:「焦芳的兒子,焦黃中。」
額。
焦芳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焦芳和自己是同僚,都是東宮的教師,王華還是知曉焦芳的一些事的。
焦芳這個人最是小肚雞腸,他不免替陳策擔憂道:「你不怕焦芳報復?」
陳策搖頭道:「不是我打的啊,我也沒還手,是百姓們打的,這不關我事啊。」
王華一臉同情的看了一眼被打的面目全非的焦黃中,此時也顧不得他了,對陳策道:「可否隨老夫走走?」
陳策點頭,撐著油紙傘和王華漫步在大雪中。
王華沉默了片刻,才對陳策道:「王守仁被調去西南了,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