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娘子讓陳策不要和那女子一般見識,對方是一名樂姬,也是清倌人,在名利場走動,難免嘴角刻薄。
陳策點頭,絲毫不放在心中去,只是有些失望,失望唐寅似乎並未聽自己的話,依舊在聲色犬馬。
他就不能安安心心的準備科考麼?為什麼非要去和這些同窗啊好友啊廝混在一起?
陳策知道唐寅恃才傲物,總覺得自己這次科舉板上釘釘,可人總有失誤的時候啊。
我真的看錯人了嗎?
陳策搖搖頭,也不再想那麼多,方才的事也沒放在心上,隨著吳娘子繼續購買菜餚。
銀瓶兒真的很無語,甚至有些厭蠢症犯了,就沒見過這麼蠢的男人。
當年的權貴圈內的寵兒,銷金窟排名第一的滿倉兒,多少人纏頭之資一擲千金,只為宴請滿倉兒歌舞一曲?
那時候她的風頭究竟多盛?銀瓶兒都要跟在她後面撿剩飯吃。
現在了?墮落成找個目不識丁的男子就隨便嫁了?
女郎中?專門治不舉的男人?這就是他回答的舉人意思?
滿倉兒究竟從哪兒土旮旯找出個這麼個男人,看上去文縐縐的,竟土成如此模樣。
銀瓶兒現在接觸的都是什麼人啊?去哪兒不是最少舉人起步,一趟下來最少十餘兩白銀起步,臉上這一幅粉黛都需要一兩銀子!
算了,不去想這晦氣的事,自己的選擇,自己承擔,說不定人家還苦中作樂呢,呵呵!
銀瓶兒從後院下了轎子,在奴婢的攙扶下進了唐寅租賃的這處別苑。
煙火技術從宋朝開始就已經盛行,到明清發展到了頂峰。
正月初三,天才微微黑了下去,小行街上的人漸漸也多了起來。
大街上小攤販吆喝聲此起彼伏,七丈河上居然也有水上鼠,煙花在水上升空。
更別提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地上鼠、花筒、三級浪等煙花。
各色各樣的煙花、花燈、街頭賣藝者多不勝數,有假面長髯的戲子,有如鍾馗像者夸越火圈。
明朝夜市的繁華程度絲毫不比後世差到哪兒去,甚至有過之無不及,年味兒足足的。
如果朱厚照在這裡,估計能玩瘋了,一夜不用睡覺,不過那個傢伙已經被鎖在皇宮了,估計上元節能出來轉悠轉悠。
陳策打算買點禮物給他彌補遺憾,就對吳娘子道:「我去買點菸花。」
吳娘子好奇的看著陳策,問道:「你自己放啊?」
她知道陳策不是這樣的性子,旋即改口道:「送朋友的?」
陳策笑道:「嗯,他就喜歡這些小玩意兒。」
估計等朱厚照能出宮的時候,這些東西已經賣光了。
一處花燈鋪前,陳策買了幾枚煙花,本打算離開,店家卻叫住陳策讓他猜燈謎,一文錢猜一次,猜對了不收錢贈送花燈。
陳策笑著道:「好啊,那試試。」
「一對湘江玉並看,二妃曾灑淚痕斑。漢家四百年天下,盡在留侯一借間。」
啊?
這不是劉伯溫的題麼?怎麼還拿出來,這不是送花燈麼?
陳策道:「筷子?」
店家笑呵呵的退給陳策一文錢,又送了一個花燈。
「客官,簡單吧,繼續猜唄。」
陳策嗯了一聲,道:「好!」
「爺爺當先鋒。」
陳策開口道:「祖沖之?」
店家愣了一下,笑呵呵的道:「對咯!噥,你的一文錢,還有花燈。」
眼看著陳策心滿意足要走,店家不樂意了。
一個錢沒賺,還賠了兩個花燈,於是花言巧語的求著陳策繼續答題。
陳策搖頭道:「不用了啊,我們就兩個人,兩個花燈已經夠了,謝謝店家的好心,我不需要了。」
那店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道你怕不是傻子吧?
我好心個屁呀!我要賺伱錢啊!你現在跑了,我不是虧了?
你還為我考慮起來了,還真以為我免費送你這些啊?還真自信下面都能答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