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元有理由憤懣啊!
娘的,他就說怎麼稀里糊塗的就被拿下了!
他明明還沒幹過啥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著。
平日裡雖然有些過錯,但絕對到不了朝會之上被陛下當庭扒掉官衣現場處置的地步。
之前他還以為是陛下因為空印帳本的事兒小題大做要弄死他呢。
如今看來,特麼的,他是被牽連了啊。
他自己倒是真的只幫著弄過那一回,純粹也是看在對方可憐而且就是想著趕緊把事情辦了別耽誤雙方時間和工作的面子上。
結果呢?
他張力元沒敢幹、沒想幹的事兒,全被那趙玉榮幹了個遍啊。
別人不知道,張力元難道還不知道麽?
作為在戶部工作了十來年,雖然不大會處理人際關係但業務水平卻始終戶部第一的他,終究還是認識幾個人、聽到過不少消息的。
至少,他就知道,趙玉榮那小子的大哥,就在武昌那邊當知州呢。
如今看來,哼哼,自己只是幫人行個方便都提心弔膽,可這趙玉榮倒是膽子大啊。
他這擺明了是直接篡改了數據,以圖矇混過關啊。
刑!
太刑了!
可你這逼崽子自己找死能不能別帶上我啊!
這一刻,張力元是真的想一刀砍死趙玉榮這逼崽子啊。
敢情就是你小子把皇上引到這兒來的?
張力元這會兒雖然氣得肺管子都在生疼了,可他心裡卻再無之前那麼慌張了。
因為他方才耳朵動了動,從陛下的話里聽到了一個了不得的詞。
「張力元情有可原」
嘖嘖,有這句話就成。
有了這句話,抄家滅族就變成了抄家流放了。
同時,作為一個只知道埋頭幹活,純粹是因為功勞太大,然後慢慢爬上侍郎之位,平日裡在戶部除了自己幹活、帶人幹活就沒有其他事兒可乾的張力元,這次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挺幸運的。
因為過往的經歷,他跟這些個『腦子活絡』的官員本就不是很熟,對方平日裡對他也只是表面上客氣客氣。
所以,他其實只需要負責那麼一丟丟『領導責任』就好。
如此一來,抄家流放估計就要變成不用抄家自己一個人流放了。
至於說空印案裡頭最為駭人的賬本造假以及如趙玉榮這般徇私舞弊的,他反正是沒幹,同時他平日裡因為同事、上下級關係處理得不好,這些事兒他不僅不知道,甚至都沒管理權限。
他自己更是壓根沒幹過類似的事兒!
這麼一看的話,貌似又可以從不抄家只流放他一個人變成去職回家?
而且,往日裡對於人際關係幾乎一竅不通的他,這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貌似,他老師是胡惟庸胡大老爺來著。
沒錯!
他這個憨憨還真就是胡大老爺教出來的。
當初的胡大老爺,那門下的學生可多著呢。
當時的他,因為憨厚老實、算術精通而被推薦到了戶部任職。
然後一路走到今天。
中途胡大老爺榮升丞相的時候,他沒去巴結;
胡大老爺辭職榮歸故里,他沒去詆毀。
從頭到尾,他都是規規矩矩的只會在年節的時候給胡大老爺送點『禮輕情意重』的糕點、字畫什麼的。
可以說,他是胡大老爺所有學生裡頭應當是關係最淡漠的一個了。
甚至他對胡義這位大管家都比對胡大老爺熟悉。
畢竟,平日裡來往、接觸的,實際上都是這位大管家、總管,壓根見不到胡大老爺!
只不過,如今到了這地步,是不是可以找自家恩師求助一波?
一想到這個可能,張力元瞬間就心動了。
哪怕還沒開口,胡大老爺更沒有答應,但張力元卻可以肯定,只要自家恩師一開口,自己這事兒就妥了。
不僅不用罷官去職,甚至只要胡大老爺一開口,最多也就是個降級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