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卡爾供職的英曼資產管理公司的人民幣頭寸爆倉,歐洲其他幾家對沖基金的人民幣頭寸在這一天也出現巨大的虧損,其中大部分都以爆倉告終,更有幾個小型基金在收場之後直接向投資者發出了清盤的郵件。
但這一切遠不是結束,在隨後的一段時間,人民幣持續上漲,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強勢,更是斷絕了他們捱過去的希望。最終那些倖存下來的對沖基金,不得不黯然地接受虧損的現實而離場。
幾個月之後,相關的新聞才陸陸續續地爆出來,當天華夏央行並沒有出手,而是橋水基金、保爾森基金等幾個美國對沖基金突然出手,這才導致當天人民幣毫無徵兆地出現暴漲。
換句話說,這是一次美國資本對歐洲資本的伏擊,戰場在香港的外匯市場,標的則是處於漩渦當中的人民幣匯率。
這種層次的較量算不上什麼。讓市場震驚的是,華夏央行並沒有參與到其中,也就洗清了鍾石和天域基金存在「利益輸送」的嫌疑,總算是還了鍾石一個清白。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
「什麼,被抓了?」
卡爾一愣,隨即不解地反問道,「誰被抓了?被誰抓了?因為什麼?」
「安娜.李,我們在亞太地區的主席,剛剛得到確定消息,她在自己的辦公室被警方帶走了!」
那名交易員上氣不接下氣,喘了好一陣子,這才艱難地回答道,「至於為什麼,什麼嫌疑什麼的,警方一句交代都沒有,只是簽署了一份協助調查的意向書。」
安娜.李,就是李菲菲,那個和周長安、徐飛等人合謀的英曼基金亞太區美女主席。她不止是英曼基金亞太區的主席,也是英曼基金的董事總經理之一,可謂是位高權重。
「協助調查?這是個什麼玩意?」
卡爾眉頭一皺,細想了半晌,這才無奈地搖了搖頭,「先不管這些了,我們是不是該給她找個律師?不,法律體系不同,只能在華夏本地找相關的律師。」
「可是到目前為止她還不是嫌疑人,我們幹嗎要找律師?」
那名交易員傻眼了,「這樣一來豈不是坐實了我們操縱市場的嫌疑?」
「對!」
經此一提醒,卡爾這才恍然大悟,「不管了,先派人去華夏,看看有沒有辦法能夠將人救出來。」
……
周長安橫死的消息,雖然並沒有對外公布,但在他的那個圈子裡,卻飛快地流傳開了。
李菲菲、徐飛等人更是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餘,他們很快就聚到了一起,開始商討起事後的對策。
要說這幾人之間,只有單純的利益合作關係,並沒有太多的私人情感,以至於他們坐在一起談論周長安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出痛苦或者惋惜。
還是在那個酒吧掩護下的雅間,李菲菲、尼克、趙威廉和徐飛等人一個不少。幾人落座之後,就舉著面前的酒杯沉默不語,周長安猝死的事情給他們帶來的打擊實在太大,以至於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作為外資企業在華夏的頂級高管,李菲菲一向都以優雅知性的形象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不過此時的她完全和這些詞搭不上邊,頭髮蓬鬆著隨意搭在肩上,臉上甚至沒有化妝,隨意地穿著一件衛衣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此時的她還一如既往地用三根手指夾著酒杯,但一點品酒的欲望都沒有,只是無神地盯著面前猩紅的液體,怔怔地看了半晌之後,她才慘然一笑,對徐飛說道:「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
徐飛苦笑一聲,將手中的雪茄往茶几上一放,往身後一躺,雙手攤開無奈地說道,「你問我,我該問誰?」
「現在要不要跑路?」
兩名外籍人士尼克和趙威廉還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但土生土長的李菲菲和徐飛卻是明白這件事有多麼嚴重,其中更以身為女性的李菲菲最為緊張,原本她以為徐飛是關鍵時候能夠依靠的存在,畢竟對方身後站了不少人,但現在看到對方有撂挑子的衝動,她沒來由地心頭一慌,口不擇言道,「我有一架私人飛機,現在就停在機場,要不我們現在收拾收拾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