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蘇母把蘇父埋怨了一通,她和小姨是親姊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丈夫與妹妹不和,她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
蘇父心寬體胖的勸慰道:「十幾年的怨氣一掃而空,以後不管他小姨如何挑釁,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儘量讓著她,這樣總行了吧?」
蘇慶知聽了,總算是鬆了口氣。
以小姨的脾氣和性格,甭指望她會讓步,所以只能寄希望蘇父退一步海闊天空。
如果蘇父記仇不肯讓步,那這親戚真的沒法做了,最終為難的是蘇母。
好在蘇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今天做的這個局純粹是為了爭一口氣,報了一箭之仇後,便立刻做出妥協,這樣還有挽回的餘地。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蘇慶知起了個大早,背起書包出了門。
蘇母一直將他送出村,目光中儘是不舍,兒行千里母擔憂啊。
蘇父說:「從家到縣城不足百里,你弄得生離死別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兒子這是要出國呢。」
蘇母生氣的說道:「我不心疼兒子難道還指望你心疼?」
蘇父搖搖頭,苦笑起來。
鳥兒長大了,遲早要展翅翱翔的,做父母的看開點就好,何必做孩子的羈絆呢?
坐公交車到鎮上,蘇慶知下了車。
他去百貨商店封了幾件大禮包,然後拎著禮品直接去了小姨家。
沒辦法,父債子還,冤家宜解不宜結。
老話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同樣的道理,親戚也不能有隔夜仇,不然感情就容易生分,更何況小姨一直待他不錯,所以必須要登門道歉。
大年初二,按照鄉里的習俗,媳婦要在這一天回娘家走親戚。
蘇慶知擔心小姨去姥家走親戚,自己與他們錯過了,因而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著過去。
小姨家距離鎮上不遠,是一幢獨門別院的兩層小洋樓,看著格外氣派。
十來分鐘後,蘇慶知微喘著氣,跑得渾身發熱,敲響了小姨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小姨夫,他看到蘇慶知愣了下,再看他背著的大包小包,明白了什麼,打趣他道:「怎麼,這是給你小姨負荊請罪?」
蘇慶知探著腦袋,問道:「小姨還沒去我姥家吧?」
小姨夫接過禮包,把他讓了進來,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她還能不認你這個外甥?」
正說著,小姨拿著梳子從裡間走了出來,一見是蘇慶知,沒好氣的說道:「白眼狼,來我們家做什麼?」
蘇慶知開始賣乖,拉著小姨的胳膊,說道:「昨天我是迫於我爸的淫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臭脾氣,我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晚上回家准得挨揍……我知道小姨是最疼我的,你怎麼捨得我挨揍呢?」
小姨聽了,無奈的笑罵道:「油嘴滑舌,算你還有點良心。」
趙秋雅穿了身桃紅色的新衣服,倚著門,滿臉鄙視的瞪著蘇慶知,看唇語,依稀能猜測出她口吐的三個字:「馬屁精!」
蘇慶知這一趟沒有白來,小姨雖然怒氣未消,但總算是沒記仇,喝到了她親手泡的茉莉花茶。
「小姨,我爸回去之後就後悔了,只不過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拉不下面子而已……」
蘇慶知趁熱打鐵,做小姨的思想工作,秉承著婆說婆有理媳說媳有理的勸人原則,爭取化干戈為玉帛。
小姨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冷哼一聲:「你爸那人我當然知道,他要是會後悔就不叫蘇偉年了!」
蘇慶知吃了個癟,急忙實行第二套方案,他「嘿嘿」笑道:「小姨你真是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其實是這麼來著,我媽發話了,如果我爸不向你賠禮道歉,以後就不給他做飯,不給他洗衣服……」
「我爸聽了,那還得了?可是我媽鐵了心的沒有商量的餘地,我爸急了,這不就差遣我先過來探探口風嘛。」
小姨聽了,冷哼道:「別提你媽,我沒她這個姐。」
因為昨天的事情,小姨連蘇母也記恨上了,誰讓她事先不透個風呢,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出了這麼大的糗。
這時,小姨夫插嘴說道:「慶知,別聽你小姨瞎說,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得厲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