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稷模樣的青龍神就站在門口,姬嘉樹無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知為何,他覺得此時的青龍神遠比他坐在馬車裡的時候更為恐怖,更具有神靈的威圧感。
仿佛對方彈指一揮,他和宋齋就會化為灰燼。
姬嘉樹被陌生的恐懼感籠罩,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齋要鎮定許多,他向青龍神行了個禮,「初次見面,該如何稱呼您比較好?」
青衣男子走進書房,身後的大門自動合上,「李稷。」
姬嘉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沒能開口。
宋齋點頭,但顯然他也覺得這麼叫不合適,只是尊敬地開口,「閣下深夜前來,有何事?」
「我聽見你們似乎在窺探不該去窺探的事,」青衣男子淡淡道,「人不要那麼有好奇心。」
宋齋沉默片刻,笑了笑,看向姬嘉樹,「夜深了,春華君應該也累了。我給你們安排了住處,先回到抱月身邊休息吧。」
姬嘉樹知道對方這是想支開自己了,但以他們兩人之間境界的差距,他把只有等階七的宋齋單獨留在這裡真的合適嗎?
「放心,」宋齋看了一眼屋頂,意有所指,「本王到底是這個地方的主人,不會有事的。」
那倒是
姬嘉樹鬆了口氣,走出了書房。
大門在他身後緊閉,咔嚓一聲,姬嘉樹一人站在夜色里再次打了個寒顫。
他看向身後緊閉的房門,心中忐忑。
宋齋還是第一個在李稷的身體完全被青龍神占據後敢於和對方交談的人。
兩人今夜,又會談些什麼呢?
目送姬嘉樹離開,宋齋看向站在桌邊自來熟地翻著他的藏書的青衣男人。
他也算是見過許多大場面的人了,可看見這樣奇異的存在,還是難以控制自己的眼神。
這時青衣男人抬起頭瞥了他一眼,「你的膽子很大。」
「畢竟活到這個歲數了,」宋齋苦笑一聲,「您想殺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既然如此,那我害怕也沒用。」
不管他有多少護衛藏在暗處,都於事無補。
他剛剛和姬嘉樹說得信心滿滿,可事實上對於神靈而言,世俗的那些規則根本沒用。
如果青龍神真的暴怒,整棟風雨樓都能被夷為平地。
青衣男人坐到書桌後的椅子上,猶如這個地方真正的主人,身上泛起的威圧感頓時令宋齋的腿軟下來,險些跪倒地上。
宋齋扶住桌邊,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
察覺到對方氣息的變化,他頓時明白原來在姬嘉樹面前,此人一直有所收斂。
所以說不光嬴抱月是這位在乎的人,姬嘉樹也是?
是了,姬嘉樹和李稷一起旅行了很久,兩人之間也是有情分在的,不像是他只是個陌生人。
難道說這位的心裡,依然殘存著李稷的記憶?
宋齋還想往下想,下一刻他身上的壓力驟然加重,他雙腿支撐不住,扶著桌角跪倒在了桌邊。
「嚯」
宋齋費力地抓著桌角,用衣袖擦著臉上的冷汗,雖然模樣狼狽,但他的舉止氣度依然得體,「閣下還請手下留情,小王這個境界,肉體脆弱得很,禁不起幾番折騰。」
青衣男人瞥了他一眼,「你的確很弱。」
「雖然肉體脆弱,但頭腦太聰明了。」
青龍神彎下腰,將臉靠近宋齋。
他純黑色的瞳仁猶如一泓深潭,裡面倒映出汗流浹背的男人的身影。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一句話,叫慧極易折?」
勘破天機之人,往往都容易夭折,不會長命。
「小王有聽說過,」宋齋氣喘吁吁地開口,但下一刻他露出了一個微笑,抬頭和青龍神的眼睛四目相對,「慧極易折的下面,還有一句話,您又是否明白呢?」
「叫情深不壽。」
慧極易折,情深不壽。
「閣下即便是神靈,似乎也無法擺脫這一關。」
青衣男子的瞳孔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