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樓小樓望著手中的信箋,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他山海居的人手中接過這封信的時候也早就發現了這封信的封口是開著的。但當時是在王宮外,他做賊一般將信往懷中一塞就不敢看了,此時才有機會好好看這封信。
有姚女官在身邊,那份做賊的愧疚感有人分擔輕了不少,樓小樓的心頓時也蠢蠢欲動起來。
畢竟,這可是穆老將軍的信啊。
作為前秦的兵士,樓小樓自然也聽過大秦三傑的名字。
穆由身為唯一還活著人世間的開國三大將,理所當然的是大秦所有軍人所崇拜的對象。
樓小樓盯著姚女官手中的信,信封的紙有點薄,能看見裡面寫滿的墨字。即便看不清內容,卻從字形上都能看出其氣勢十足。
「這難道是穆老將軍的親筆信嗎?」
姚女官盯著信封問。
「恐怕是」
樓小樓心跳加速,他不通文墨,但哪怕再眼拙都能看出來這字的功底沒個幾十年練不出來。
「那」
就在樓小樓猶豫的時候,姚女官開口道,「這信有打開的痕跡,山海居的人恐怕先看過了。」
樓小樓定睛一看,果然如此,信的封口處有摺痕。
「你記不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公主殿下和山海居中的人好像以前就認識?」姚女官盯著樓小樓的眼睛問道。
樓小樓心中咯噔一聲。
他其實也有此猜測,但他只是藏在心底,沒有說出來。
反正他今生奉嬴抱月為主,不管她之前有多少部下,和他都沒多大關係。
「我不是在懷疑什麼,只是我覺得山海居的人恐怕知道給公主殿下送信的習慣,」姚女官道,「這信中應該是有能讓我們看的部分,以便查驗。不然萬一這信的內容被人掉包了,我們都不知道。」
樓小樓一怔,不禁看了姚女官一眼,「你以前真的只是個宮女嗎?」
他是兵士,接觸過情報傳遞的事還算正常,但姚女官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宮中,卻能有這般見解,著實令人意外。
「我是宮女沒錯,」姚女官目光有些複雜,下意識摸了摸腰邊的錦囊,「你放心,我對殿下絕無二心。」
「我明白,」樓小樓將異樣感藏入心中,「那就如你所說的,我們先看一眼,確定裡面是否是穆老將軍的親筆信。」
姚女官點點頭,小心地將信封內的信箋掏了出來。
兩人瞪大眼睛,只見這封信被折了四折,落款和最後一句話剛好露在外面。
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他們猜對了。
這露在外面的內容是他們能看的,穆由和山海居等人就是靠這個保證信的內里不被掉包。
樓小樓屏住呼吸,借著月光,他看見信的落款寫了一個穆字,並蓋了一枚私章。
私章用的是大篆,他並不認識是哪幾個字。
除了落款外,還能看見這封信的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只有七個大字。
「你難道怕他死嗎?」
這七個字寫得極具氣勢,仿佛能夠力透紙背,在看見的瞬間樓小樓甚至覺得眼球刺痛。
姚女官也難掩震驚,她定定盯著這七個字,整個人都愣住了。
片刻之後,她抬起頭,發現樓小樓也正在看她。
兩人對視了良久,也沉默了良久。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細小的聲音從兩人之間升起。
「怕誰死?」
姚女官和樓小樓面面相覷。
這是穆由寫給嬴抱月的回信,那這句話想必也是穆由質問嬴抱月的話。
怕他死?
嬴抱月怕誰死?
姚女官和樓小樓雖然不知道穆由在說誰,但看著這七個字心中還是難掩震撼。
「公主殿下她」
樓小樓率先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嬴抱月之前給穆由去信,應該是請穆由出山的。可穆由在回信中卻並沒有寫自己是否會出山,反而質問了嬴抱月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