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彥似笑非笑地望著姬嘉樹,「我們為什麼要成為禪院主人?」
姬嘉樹被他問得愣住。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想要取代比自己地位更高人不是理所當然麼?在弱肉強食的修行者是如此,在野蠻嗜血的西戎不更應該如此嗎?
他來到西戎不久,圍繞著白狼王王位的明爭暗鬥他就看到了好幾撥。
西戎是一個****的世界,白狼王和禪院主人地位幾乎相同,是西戎的兩大權力中樞。想要當白狼王的人那麼多,怎麼會沒人想成為禪院的主人?
淳于夜看著對面少年懵懂的眼神,不禁輕笑了一聲。
「春華君,果然不愧是年少有為。」
「你還真是年輕啊。」
姬嘉樹眉頭擰起,「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話乍一聽像是誇讚,可在這種場合提起,聽在他耳中卻是十足的陰陽怪氣。
「沒什麼意思,」楚彥面上含笑,眼神卻有些陰沉,「我只是羨慕你罷了。」
羨慕這個無憂無慮的人生。
「好了,楚彥,多餘的話可以不用多說了。」
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嬴抱月擋到了姬嘉樹面前,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話。
楚彥斜倪了她一眼,「怎麼?心疼了?」
「都在說些什麼有的沒的,」嬴抱月嘆了口氣,目視前方,「你不會忘記了,我們跟你到這來是幹什麼的吧?」
楚彥是一派回到老家的悠閒自在,可她卻無法這麼悠閒。
這裡到底是禪院,是虎狼窩,楚彥也只是個長老,並非一手遮天。
「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兒?」嬴抱月蹙眉望著前路。
楚彥能和姬嘉樹這麼肆無忌憚地聊天,也是因為他們此時所走的路已經越來越偏。
就像是拐進了什麼密道一般,周圍都是重重高牆,不見一個人影。
這樣的路,嬴抱月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她原本以為楚彥是對禪院藏匿重要俘虜的地點心裡有數,準備帶他們去那附近。但現在這條路雖然越走越僻靜,苗頭卻越來越不對。
一般囚禁俘虜的地方都是刑堂。她之前跟著淳于夜來的時候也去過一個刑堂,那個刑堂是在地上的位置。
這次楚彥先將他們帶來了地宮,嬴抱月以為禪院在地下還有一座刑堂。畢竟地宮作為禪院的本體,還有一座刑堂也十分合理。
可不管是在地上還是地下,刑堂所在之地大都都陰冷潮濕,沿途的地面上多少都有一些血污。
可他們眼前通往前方的這條路被打掃得極為乾淨,纖塵不染,只有磚縫中能隱隱看到一些黑色的碎屑。
嬴抱月低頭仔細看了一下,發現這些黑色碎屑居然是炭灰。
這地宮裡的刑堂到底是什麼地方,居然要用到這麼多木炭嗎?
難道說這座刑堂喜用炮烙之刑?
越往前走,空氣中的乾燥之氣就越明顯,地下甚至隱隱傳來溫暖之感。
可更詭異的是,楚彥對於這條路顯得極為熟悉,越往深處走,腳步越輕快,走到後面他的腳步甚至有雀躍之感。
這一切都讓嬴抱月覺得不安。
「沒往哪去啊,」楚彥回過頭來,滿面笑容。
「你不就是要找杜子卿嗎?他恐怕是被藏在地下暗室中,我這就在帶你去呢!」
這倒是和嬴抱月猜想的一樣。
可楚彥滿面的笑容在暗道中,不知為何顯得有點瘮人。
「楚長老,你等等!」
楚彥在前面已經走得越來越快,嬴抱月等人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追上
他。
「不對。」
繞過一個拐角,嬴抱月忽然停住腳步。
「楚彥,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
楚彥衝到十幾丈外才停下腳步,直直注視著眼前的一堵牆壁。
「不去哪啊。」
他依舊微笑著道,眼前卻只盯著眼前的這道牆。
嬴抱月注意到這是一道普通的磚牆,只在牆壁上有著兩道淺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