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海一時之間,沉浸在了自己內心的小情緒當中,以至於完全忘了理會站在面前的兩個差人,這讓場面一度顯得非常尷尬。
兩個差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裡立刻籠罩上了一層陰影,兩個人都在心裡暗暗嘀咕,心說這周老爺剛才問問題的時候,挺客氣的,也挺正常的,怎麼我們兩個回答了問題之後,他突然愣住了,難道是我們兩個說錯了什麼話?把他老人家給得罪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可就糟了。
本來我們兩個在城南巡檢衙門裡,就毫無地位可言,碰到好差事,輪不到我們,只有這些跑腿的苦差事,才派到我們身上,如果我們兩個這次來了之後,沒有很好的完成任務,反而把衙門裡的大紅人,周一鳴的老爹給得罪了,那以後在衙門裡更沒有活路了,就算是周一鳴大人有大量,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不和我們計較,可是鄧巡檢一旦知道了事情的詳情,我們兩個仍然是沒有好果子吃。
想到這些之後,兩個差人站在書房裡,一時之間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此時他們沒有別的奢望,只求這個周老爺趕緊說句話,也讓他們心裡明白一下,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只要明白了這一點,憑藉他們倆隨機應變,察言觀色的能力,很有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彌補剛才犯的過錯。
因為自家老爺要接待重要的客人,所以此時書房裡的下人們,已經全都很自覺的退了出去,剩下的人只有周家的主子。
林阿嬌感覺到書房裡的氣氛不對之後,立刻轉過身,看向了自己的公公,心想剛才那兩位差人把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怎麼公公反倒愣住了,對人家的回答一言不發,這也太沒有禮貌了,幸虧這兩個差人都職位非常低,如果換成是大人物,非得得罪人不可。
周夫人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她心裡明白,這種尷尬的氣氛如果繼續維持下去的話,是很難收場的,於是她只能硬著頭皮,滿臉堆笑,非常自然地對自家老爺說道:「老爺,人家兩位差爺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們是想讓鳴兒跟他們回衙門,衙門裡有重要的事情等著咱兒子處理。」
「對,」那兩個差人,見到周夫人幫他們提醒周老爺,兩個人心裡別提有多感動了,與此同時,他們趕緊開口表示,「周老爺,我們此行只有這一個目的,你老人家千萬不要多想,如果你老人家方便的話,就幫我們把周捕頭請出來吧。」
周儒海此時才從負面情緒當中清醒過來,他有些尷尬地看著那兩個差人,心裡一陣緊張,怕他剛才的想法,會被其他人看出來。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漸漸恢復了平靜,於是裝出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開口說道:「本來呢,你們衙門裡面有事,而我家鳴兒又是你們衙門中人,你們叫他回去,我應當全力支持才對,可是今天我不能這麼做,雖然我知道我這麼說,有些不近情理,但沒有辦法,我只有鳴兒這一個兒子,我必須替他的安危著想。」
兩個差人一時之間,沒有明白周儒海說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認為現在城南衙門裡面充滿危險嗎?這也不合理呀,就算是有再膽大的賊人,也不可能去衙門作惡呀。
本來得知兩名差人的來意之後,周夫人和林阿嬌心裡就非常不痛快,因為她們十分心疼周一鳴,知道他昨天經歷了九死一生,實在是太累了,如果今天得不到充分休息的話,很可能會因此落下病根。
正因為心裡有這個擔心,所以在周儒海沒有對那兩名差人的回答做出反應時,周夫人他們心裡非常地擔心,怕自家老爺不懂得心疼兒子,太容易妥協,以至於那兩個差人一開口,他便派人去把周一鳴叫起來。
不過最後的事實證明,周夫人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周儒海在面對兩個差人時,一改往日容易妥協的做事風格,在關鍵時刻,極力維護兒子的利益,甚至不惜跟那兩個差人撕破臉,他表現出的這種強硬態度,即便是周夫人,也沒有想到。
兩名差人看著不苟言笑的周儒海,心裡壓力非常的大,因為他們兩個十分的清楚,如果他們不能完成這次的任務的話,是沒法回去交差的,畢竟鄧巡檢的脾氣,他們兩個是最了解的。
萬般無奈之下,兩個人只能硬著頭皮,低聲下氣地對周儒海說道:「周老爺,您的心情我們能夠理解,做父母的嘛,有哪個不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