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胡思亂想之後,周儒海本打算直截了當,問那個不速之客,他是誰派來的,但是回過頭來一想,這樣問的話,太過唐突,有失自己讀書人的身份,於是他轉變思路,開始用旁敲側擊的手段,打聽這個不速之客的身份背景。
但是很顯然,他目的性極強的問題,早就被這個不速之客看穿了,對方只用了幾個簡單的回答,就把他的問題輕鬆化解了。
本以為精心策劃的打探行為,被對方輕鬆破解,這讓周儒海心裡非常的失落,心想我好歹也是讀過上千卷書的人,怎麼在說話的技巧方面,連面前的這個莽夫都不如?
唉,看來我真的是老了,能力不行了,以後在自己兒子面前,我千萬不能再逞能了,因為那樣做的話,只會讓自己的臉面丟得更徹底。
問不出這個不速之客的身份來歷,周儒海一下子就對聊天失去了興趣,但作為主人的他,又不能一言不發,畢竟這樣對客人非常不禮貌,所以在無奈之下,他只能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以此來暫時掩飾書房裡的尷尬。
就在他快無話可說時,救星終於出現了。
看到周一鳴走進書房,周儒海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他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他儘量克制住自己興奮的情緒,面帶微笑地說道:「兒子,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呀?」
周一鳴非常禮貌地對自己的老爹行了一個禮,然後目不斜視地說道:「讓爹你久等了。
剛才我已經睡下了,被我家娘子叫醒之後,聽她說爹您叫我,我就趕緊來了。
不知道爹您這麼晚叫我,到底有什麼事啊?」
見到自己兒子在外人面前,這麼給自己面子,周儒海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因為畢竟剛才,在那一夥不速之客面前,他實在是丟臉丟大了,現在能找回一點面子,對他來說也算是一點安慰。
「為父本來也不想叫你的,畢竟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實在是太累了。」周儒海裝模作樣地拿出長輩的風範,他得意地說道,「但實在是事出突然,以至於我不得不把你叫起來。
剛才在你睡覺的時候,咱家來了一夥客人,他們指名道姓要見你,說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我說你已經睡下了,讓他們把事情告訴我,結果人家還不給我這個面子,非要見你。」
見到老爹這一副糊塗的樣子,周一鳴心裡不免嘆一口氣,心說老爹呀,您的心也太大了,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想著出風頭,爭面子呢?
你老人家也不想想,如果這夥人真的是歹人的話,你這麼說話,命早就沒了。
雖然心裡有些不滿的想法,但周一鳴表面上的工作,做得還是非常到位的,聽到自己老爹這麼說,他馬上非常配合地說道:「哦,是嗎?那這些人的身份來歷你問了嗎?他們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見父子倆的話說到這裡,那個不速之客,本以為周儒海肯定要介紹自己了,於是他非常識趣地站起來,準備和周一鳴講兩句話。
結果這小子顯然是高估了周儒海處理事情的能力。
周儒海不但沒有介紹那個不速之客的意思,反而接過自己兒子的話頭,陰陽怪氣地說道:「唉,兒子呀,我倒是想問,可人家未必肯說呀?咱是讀書人,又不能強迫別人,你說是吧?
至於這些人找你有什麼事情,那我就更不知道了,畢竟我連處理這件事的權限都沒有,就更沒有資格得知真相了。」
周一鳴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禁不住冷笑一聲,心想自己老爹怎麼跟個孩子似的?人家不告訴你事情真相,肯定有人家的道理,你這樣當面諷刺人家,還像讀書人嗎?
再說了,萬一這件事情不是什麼好事兒,你知道了之後,反倒有非常大的風險。
那名不速之客,站起來之後,聽到周儒海那番話,整個人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堂堂周家的一家之主,居然氣量這樣狹窄,他剛才拐彎抹角打探自己的身份,自己憑實力化解了他的打探,這本身是他功夫不到家,怨不得別人。
至於自己沒有把要和周一鳴處理的事情告訴周儒海,那也是自己的主子交代的,他也沒有辦法。
周一鳴看到那個不速之客的窘態之後,心裡立刻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