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薩督姆橋下的深淵究竟有多深,或許就連摩瑞亞礦坑的矮人也不知道。
縱身躍下深淵,看起來義無反顧。實際上楊建功的一顆心早被提到了嗓子眼兒,堵得他呼吸都覺得困難。深淵之下,進入迷濛的霧中,看不見任何光影,聽不見風聲以外的任何聲音。
關於甘道夫在深淵底下的經歷,他只記得電影中甘道夫說過這樣一句話,「我跌下深淵,跌進了火海和深水,從最深的地心到最高的雪峰……」
在整個墜落的過程中,楊建功所看見下方的甘道夫、炎魔,以及任何東西都在圍著他的腦袋旋轉。而他的心臟則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厲害。
「士兵,抓住手杖的一頭,否則你會被摔成一張肉餅。」
甘道夫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炸響,楊建功卻不著調對方是怎麼做到的,因為他每一次想說話,都會被氣流灌滿了整個嘴巴。
掙扎著來回擺動手臂,由上而下,楊建功抓住了手杖的另一頭,頓時心安了不少。
但是黑洞洞的深淵,好像怪物張著的大嘴,已經很長時間過去了,卻依然不見底,他的心開始『咚咚』直跳。
「不管甘道夫在打算怎麼做,只希望他的方法可以管用。」楊建功的心裡默默念叨。
長達十幾分鐘的墜落過程,最簡便的解決辦法是閉上一隻眼睛,讓身體平衡系統較多地依靠肌肉,而非視覺。
可以通過閉上一隻眼睛來舒緩眩暈和恐懼,但楊建功卻不能閉上雙眼,他知道如果當眼前一片漆黑,內心會更加膽怯更迷惑。
呼呼————
一股股熱浪翻卷著襲來。
有一股地心吸力,把他的身體吸進了火山之中。
「難道就是所謂的火海?」
剛有這個念頭,楊建功的身軀又砸進了水中。
下意識以為掉進了岩漿。有那麼一小會兒時間,楊建功被嚇得手心淌汗,腳掌頭皮發麻,全身都在出虛汗。
「又是火海,又是深水。開什麼國際玩笑。」
楊建功心裡大聲吼了一句,重新睜開眼帘的他兩隻眼睛充血,目光狂亂,他立即用牙齒咬住舌頭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深淵還是深淵,剛剛遭遇的一切可能只是由於大腦缺氧引起的意識錯亂。
「氧氣越來越稀薄了。」楊建功看了甘道夫一眼,對方也閉起了雙眼。不知道他是暈了過去,還是有意如此。
漸漸的,突然被大股冷氣流的包裹住,楊建功顫抖的唇邊掛著白色的口水,渾身抖個不停。
低下頭,他看見炎魔就在他和甘道夫的身體下方,而視線盡頭出現了一片雪白。
「這,這是雪花。」楊建功怔怔地看著出現在身邊的風雪,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他知道馬上就要見底了。
「甘道夫——」
整個身體像極了寒風中晃動的枯枝,連續兩聲,甘道夫都沒有回應。楊建功腦中唯一清醒的認知,就是告訴自己,「冷靜——繼續叫,一定要叫醒這個老頭。」
「甘道夫——」
不超過半分鐘,身體就會撞擊著陸。
然而甘道夫還是沒有回應,此時心裡的感覺,楊建功無法形容。
嘭————
炎魔首先砸進了一座覆蓋著積雪的山峰。
眼看著自己馬上就要殞命,一些畫面、還有許多童年的回憶,一下子全涌到了楊建功的腦子裡,讓他無法繼續思考。
直到他的耳邊傳來一聲咒語。
「Nauranedraithammen!」
眼前一團白光,楊建功感覺自己的身軀好像掉在了一片柳絮之上。
然後,一隻有力的手,將他從柔軟的雪堆里給揪了起來。
「起來。要想戰勝炎魔,躲在雪裡可不行。」
與剛剛閉著眼睛的甘道夫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眼前的甘道夫顯得精神抖擻,神采奕奕,他吩咐楊建功站好位置,眉宇間散發著一股不屈和堅毅。
「吼————」
眼前是一座山峰的頂端,腳下被積雪覆蓋,是一塊空間有限的圓形平地。
這就像是一個被舉在半空中的鬥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