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破舊,刀深深插在了砧板上。
遠遠望過去就可以看見刀已經生鏽了。想要刀生鏽其實並不需要多長時間,一天就可以了。因此廚師們會經常在早上磨刀。但想要刀生鏽成那種已經可以見得到刀身全部覆蓋上了赤紅色的模樣,那可得需要半月幾星期的功夫。
老人一邊咳嗽一邊向著廚房走過來。房間並不算平坦,並沒有鋪蓋大理石,純粹的泥土。因此老人走一步,身軀便會晃動幾下。但隨著老人的身軀晃動,老人那原本就已經如同拉滿弦的彎弓一樣竟然緩緩鬆弛了下來,人竟然如同青松一樣,筆直佇立,猶如一桿標槍。
這還是一個老年人嗎?任何人見到這個白髮蒼蒼,面色黝黑的老人都不會認為這是一個老年人。老年人沒有那麼鋒銳犀利的眼神。
鷹隼一樣的眸子。
拐杖已經橫在了手上,脫離開了地面。老人眼神如同實質化了一樣掃過廚房,廚房內還有一人,這個人就坐在廚灶上。他背著身子,不過從他的身軀可以看出那個老人的身材非常魁偉,那手臂修長強健,全身肌膚如同古銅澆鑄而成,充斥著力感與美感。
老人眼神閃過一絲異光,冷哼了聲,道:「我已經將客人引進門了,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
那人回過身來,露出了一個清秀的面孔。清秀和魁梧,原本兩個本不能聯繫在一起的名詞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第一眼你看過去感覺那人清秀,第二眼看過去那則感覺那人是猙獰。仔細望過去,那清秀的面孔上有一道斜長的痕印,非常修長,雖然這傷口已經結疤了,但那有些扭曲的肌膚卻令人生出不寒而慄的感覺。
青年咧嘴一笑,他的笑容令原本就已經扭曲的傷口變得更加猙獰了,他望著老人冷笑不已,道:「倘若你已經活得不耐煩了,可以去死,但不要連累我。」說完,青年回過頭去。
老人冷笑,不以為忤,道:「哼哼,曾經名噪天下的屠夫李魁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不過李魁,就算你害怕你也必須去,至於什麼原因那就不用我來說了。」
李魁虎軀劇震。
咯吱,骨頭響起的聲音不絕。
沉默了不會兒,老人有些不耐煩了,他道:「菜做好了沒有?客人已經等著急了。」
李魁跳下廚灶,回頭凝視著老人道:「杜殺,難道你不認為你現在的行動非常草率嗎?你、我,那個人有把握可以勝過他手中的劍?」
老人冷笑了一聲,他的臉上全部吐露著不屑,對李魁的不屑,此刻,他的聲音也沒有當初的蒼老了,聲音變得非常非常年輕,至少可以感覺那至少是一個壯年男人。
&然勝不過他手中的劍,那就讓他永遠也出不了那一劍,不就可以了嗎?」說道這裡,杜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笑容非常低沉,似乎顧忌不遠處的客人會知道,但他的笑聲也顯得非常猖狂。
&是廚師,不用我說了。」
一瓶藥遞了過去。
李魁剛接下,砰砰敲門聲想起來了。
這一瞬間,原本生龍活虎的杜殺剎那老態龍鍾起來,手中的拐杖也非常自然垂落在地上。拄著拐杖,杜殺開門去了。
門開,走進來一個同樣拄著拐杖的人。
不過那個人非常年輕,是一個青年人。青年人手中是一根碧綠色的竹棍,他閉著眼睛,拐杖十分順意的望著前探索,而後走下一步。瞎子走步非常穩重,這個青年人走步比一般的瞎子還要穩重。
青年人說話了,道:「請問這裡是老杜客棧嗎?」
杜殺用蒼老的聲音說道:「對,客官,這裡就是老杜客棧,呵呵,客官是想住店呢還是吃飯?」
青年人微微一笑,青年的笑容非常燦爛,令人感覺如沐春風。杜殺望著青年的笑容都不由一陣迷失。青年人緩緩回頭,左手緩緩伸了出去,伸到半空中,就不動了。
立刻,青年將手伸回來了。
說道:「老人家,已經天黑了吧。」
杜殺點了點頭,道:「已經天黑了,客官在這裡可有家人,老朽送你回去吧。」說著杜殺準備去扶青年。
青年揮了揮手,搖頭道:「我的家人不在這裡,他們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暫時不想去見他們。老丈幫我準備一間客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