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哥一番調息之後,臉上稍有光彩,伸手拿過冷卻下來的巨錘仔細端詳起來。
巨錘的長恰恰是張介墩展臂的長度,整體呈烏黑色,錘頭沒有繁雜的花紋,簡單的就像一坨未經加工的隕鐵,猙獰而粗野,只有在那錘柄近錘頭一端密布著玄奧的鏤空紋路,紋路之下遊走著一道道熔岩一般的光。
「呼——」
徐秋哥猶如捧著戀人一般湊近臉去閉著眼感受那股似有似無的溫熱,俄而,緩緩睜開眼來,眼中異彩連連:「張兄弟,你來試試我的鐵錘!」
張介墩聞言大步走上前來,看了看徐秋哥又看了看「傻黑粗」,心中有些不滿,這「傻黑粗」不僅長得不討喜,關鍵是——不夠大。沒錯,男人嘛,不管是鐵錘還是那啥,拿出來的一瞬間必須得鎮住場面,然而「傻黑粗」讓他很失望。不過看著別人一通熱火朝天的為他忙活,單純的他不由得苦惱起來,待會兒究竟該怎麼演。
正在張介墩胡思亂想之際,鐵錘已經被拋到面前,他下意識的一接,心沉了下去。「傻黑粗」果然有它丑的理由,握在手裡並不比一柄鋤頭重多少,一種粗糙的廉價感在張介墩心裡蔓延,他滿心嫌棄的恨不能將其當場丟棄。
「試試。」徐秋哥對張介墩說道。話音一落,有兩個力士滿頭大汗的抬了個金屬塊進來,「咚」的一聲悶響,金屬塊被放在鍛台之上,兩個力士各執了一柄細鐵鉗將金屬塊死死的固定在中間。
「咚!」
一聲猶如大地深處砸出的悶響,徐秋哥仔細瞧去,只見一柄鐵錘砸在一團年糕之上,再仔細一看,這哪是什麼年糕,分明就是剛才的金屬錠被非人的怪力砸成年糕的形狀。
好快!
不只金屬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也根本沒看到整個揮錘的過程,徐秋哥暗暗心驚。
「這……張兄,你感覺怎麼樣?」徐秋哥看著不動聲色的拔出鐵錘的張介墩,問道。這舉重若輕的模樣,真、真是深不可測。
「威力還行,只是這手感有點次,輕飄飄的,心裡沒底。」張介墩搖搖頭說道。
「不會吧,這柄鐵錘足有千斤之重,我在上面銘刻了符陣對力量放大了九倍,也就是說這一錘下去足有萬斤之威啊!」徐秋哥不可思議的說道。
「加到兩千斤吧,早點錘完早點收工。」張介墩給徐秋哥投去一個問詢的眼神,一副欲求不滿的賤模樣。
「兩千?這倒沒什麼難的,給我點時間,我需要把配重完美一下。」徐秋哥皺著眉頭,揪著下巴說道。
一陣煙火絢爛之後,一柄大了一圈的鐵錘躺在台子上。
「自重兩千斤,我的符陣帶動它消耗的靈石足足是剛才的十倍,我的娘哎,你知道十倍是什麼概念嗎?」徐秋哥揪著一張臉,苦苦的說道。任誰親手毀掉自己的一個傑作臉色都不會好看多少。
「什麼概念?」張介墩問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每一錘都要很多錢就是了,具體的我沒試過,這算什麼事哦,辛辛苦苦打了一個錘子,結果是個燒錢的貨,改天吧,改天我再給你重新打一柄,今天不行了,累成狗了。」徐秋哥搖搖頭,一步三晃的走了。
張介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美滋滋的拿起巨錘,入手的瞬間,他的眼睛亮了起來,這種感覺,錘爆天地的感覺,就是這種感覺。他將巨錘橫在眼前,罕見的流露出一絲柔情,撫摸著猙獰的錘頭,猶如心中摯愛。
「既然你和我一樣又粗又丑,就叫你『鐵娘』吧。」
……
時間像匹白馬,你的挽留它從來不會回頭。不知不覺距張介墩來看望楊狐已經過了七天。每天從煉器堂回來張介墩都會來看看,或是丟下幾瓶行軍丸,或是抗來幾缸水。
希望小楊哥醒來不會餓死,每次張介墩離開都這樣祈禱。
這一日,完工的張介墩扛著一大塊精華火腿,一打開門就看見一雙眼睛,一雙會亮的眼睛。
「小楊哥,你醒了!?」張介墩驚喜道。
「醒了。」楊狐扭了扭脖子,打了打背,不動聲色的從張介墩肩上取過火腿,餓鬼投胎一般吃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要醒?這火腿……太好吃了……」這火腿竟不知是什麼原料經過什麼手藝烹飪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