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盛茶號斜對面的恆昌利商號後院,十幾個茶商聚集在偏房裡輕聲的議論著,一個個皆是滿面憂色,順德絲商的強勢,令眾人既意外又憂心,在茶市摸爬打滾十數年甚至是數十年,他們對於順德絲商的意圖可說是一目了然,但卻是束手無策。
很明顯,順德絲商今日將茶價恢復到昨日的高價就是衝著茶葉公會,衝著他們來的,目的就是要收購眾人手中的茶葉,不賣?茶市必然火爆,對方就能拉高茶價,順利從茶市脫身,賣,對方在收購了他們手中的茶葉之後就能隨心所欲的操縱茶市和茶價,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換句話說,就是仗著錢多欺負人!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黃子昌緩步走了進來,眾人紛紛起身拱手見禮讓座,黃子昌沒坐,掃了眾人一眼,緩聲道:「當前的形勢,無須老夫贅言,順德絲商既然公然叫陣,茶業公會斷無不應戰之理,老夫決意打壓,拼盡全力打壓!
此番打壓,諸位的損失必然不小,老夫也不強人所難,願意與茶葉公會榮辱與共的,請留下來,覺的承擔不起損失的,敬請自便,商人重利,趨吉避凶,皆是常情,諸位無須勉強。」
一眾茶商不由的面面相覷,黃子昌這話說的有些悲壯,頗有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味道,很顯然,他心裡也沒有一點底氣,只是為了茶業公會的臉面而不得不出手打壓!
打壓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們必須以二十五兩七錢的價位拋出手中的所有茶葉,一旦打壓不了順德絲商,茶價就會節節攀高,他們的損失可能數以萬計,甚至是數萬!茶價幾經波折,眾茶商皆是損失不小,有心退出的人不在少數。
房間裡安靜了一陣,一個中年茶商走了出來,對著黃子昌躬身一揖,道:「黃會長,此番茶葉崩盤,敝號損失慘重,實是再損失不起,還望黃會長見諒。」說著,便快步出了房間。
見有人帶頭,原本還覺的有些拉不下臉面的幾個茶商也紛紛躬身行禮出了房間,黃子昌一直沒吭聲,見的沒人再離開,他才緩緩落座,逐一打量了一番尚且留在房間裡的八位茶商,頜首道:「諸位願意留下來與茶葉公會榮辱與共,老夫很是欣慰……。」
茶市李安順拱手道:「恕在下直言,眼下時已過午,外間議論紛紛,蜚短流長,黃會長若是決意打壓順德絲商,不宜再拖延。」
「不急。」黃子昌道:「是否打壓,如何打壓,還需等易大掌柜前來定奪,諸位且先將手頭茶業數量匯報一下。」
一眾茶商聽的一愣,不是已經決意打壓?為何又說須的等候易大掌柜前來定奪?待的眾人先後將手頭囤積的茶葉數目報出之後,李安順才遲疑著道:「難道黃會長相信易大掌柜有法子破解眼下這進退兩難的局面?」
「李掌柜是當局者迷。」一個三十出頭的茶商含笑道:「易大掌柜尚未到,黃會長便自剪羽翼,由此可知,易大掌柜手中必然握有數量不菲的茶葉,只要手中有足夠的茶葉,破局則不難。」
黃子昌有些驚喜看了他一眼,這個李文錦心思居然如此靈動!正待開口,李安順卻是搶先道:「李掌柜這話未免說的太輕鬆,順德絲商敢於公然叫陣,必然有雄厚的資金為依仗,就算易大掌柜手中握有茶葉,又能有多少?又如何……?」
「稟老爺——。」黃子昌跟前的隨從快步趕到門口,稟報道:「易大掌柜到了。」
一聽易知足到了,黃子昌連忙起身道:「走,隨我前去迎迎。」
眾人才出房門就見易知足快步進了後院大步而來,黃子昌迎上前幾步,含笑拱手道:「易大掌柜可算是來了,老夫等一眾茶商盼易大掌柜猶如大旱盼甘霖。」
「見過易大掌柜。」李文錦等一眾茶商跟著拱手見禮。
易知足含笑拱手道:「一早去了總督府,累諸位久等了。」
一聽他是從總督府趕過來的,黃子昌笑道:「有累易大掌柜奔波,請。」
眾人進屋落座,黃子昌便道:「李掌柜,你將當前的情況詳細給易大掌柜說說。」
李文錦也不謙遜,詳細的將情況說了一遍,而後大著膽子道:「在下冒昧問一句,不知易大掌柜手中握有多少茶葉?」
易知足掃了眾人一眼,又看向黃子昌,見他微微
第一四三章 好戲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