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聲譽和威望受損,也要製造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態勢,這顯然是鐵了心,肅順心裡七上八下的半晌沒吭聲,雖然對方口口聲聲說對內戰沒興趣,對若是能夠不費吹灰之力覆滅大清,他相信對方絕對不會客氣。
製造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態勢,這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背後牽扯到大規模的兵力調動和海量的戰爭物質的運轉,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僅是影響極大,而且還得耗費巨額的資金,對大清的金融、工業、商業、經濟等會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
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其目的僅僅只是為了針對西北?只怕沒幾個人會相信!在他看來,這倒更象是一次試探,試探民心向背,試探維繫大清統治的基礎還牢不牢固!
沉默了一陣,他才悶聲道:「如今正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安委會,如此做會讓朝野上下對八旗新軍造成嚴重的誤解......。」
「八旗新軍確有必要進行大力整飭,但不是現在。」易知足說著稍稍往後靠了靠,眼神變的銳利起來,「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能夠溫和平穩的從皇權專制過渡到憲政,但西北之亂給我們敲響了一記警種。」
說到這裡,他語氣也嚴厲起來,「該清洗的還是要清洗,不能手軟!否則應景的時候不定就有人跳出來在背後捅刀子!
這次之所以不惜代價製造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態勢,不完全是為了西北,也是要讓那些不甘心,心懷不軌,念念不忘專制皇權,一心想著陰謀分裂國家的人都跳出來。」
這是要進行大規模的清洗?肅順的臉色立時蒼白起來,他能想像的到,那必然是一場血雨腥風。
「清洗歸清洗,溫和平穩過渡的大政方針不會改。」易知足放緩了語氣,「所以這次讓你們自己進行清洗,不過總要對的住我在西北險死還生的經歷。」
聽的這話,肅順暗暗鬆了口氣,元奇不插手的話,局面就不至於壞到難以收拾的地步,遲疑了下,他才道:「恭王卸任在即,只怕未必會贊同.......。」
易知足哂笑道:「孰輕孰重,恭王應該分的清楚。」
肅順返回京師的當天,奕?就緊急召開了內閣會議,次日又接連召見英俄法三國公使,很快,元奇與朝廷決裂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原本南方各省輿論大肆攻訐皇室攻訐滿蒙兩族就已經引發朝野上下的巨大恐慌,朝廷與元奇決裂的消息一傳開,京師更是人心惶惶,當然,也有不少人是滿心振奮。
醞釀了三天,作為大清內閣掌控的輿論工具,有著新邸報之稱的《京報》發表了一篇名為《急先鋒與攔路虎》的重要社論,第一次罕見的直白的點名對易知足進行批判,直言易知足利用元奇壟斷金融,掌控國家財政,把持軍權,已然從大清立憲的急先鋒變成大清實現真正憲政的最大阻礙。
這篇社論一出,京師內外一片譁然,不論是官員士紳還是商賈百姓都嗅到了一股濃濃的硝煙味!
針尖對麥芒!這完全撕破臉的節奏!這是朝廷與元奇公開決裂的信號!
京師電報局、電話局頓時就被擠得水泄不通,一封封電報,一個個電話飛向四面八方將這一重磅消息迅速傳向各省。
地處內護城河邊的『天泰』茶館生意火爆異常,諾大的大堂內早已是座無虛席但仍然不斷有茶客湧進來,不消說都是前來打探消息的,朝廷與元奇的公然決裂極有可能會引發大規模內戰,這關乎到所有人的切身利益,沒有人敢不關心不上心。
汪明朗如往常一般來的甚早,老神在在的喝茶吃早點,翻看著手中的報紙聽著大堂里各種各樣的議論和猜測。
「自打咸豐帝以來,朝廷對元奇的態度就從未敢如此強硬過,這次居然破天荒的將矛頭直接對準了易知足,而且是絲毫不留情面,這架勢明擺著是要與元奇公然決裂!」
「這話卻是錯了,不是朝廷要與元奇決裂,而是被逼無奈!想想看,元奇這些日子都做了什麼?攻訐皇太后皇上為一己之安危而出賣國家利益,攻訐滿蒙兩族陰謀分裂西北,一篇《國家利益至上》更是硝煙味十足.......。」
「說的是,朝廷這確實是被逼應戰,之所以遲了這些天才做出如此反應,定然是想盡力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