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氏耳朵尖,嘴角忽然一揚,便道:「弘時和弘曆長得都是像極了四爺,怎麼偏生弘晉像生母呢?當真是與眾不同啊!」
完顏氏的話才剛落音,人堆里不知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位李福晉好像是在外頭診出有孕的吧……」
宜萱瞧著李福晉的臉色嗖地青了,暗道一聲不妙,便急忙走到額娘跟前,卻笑盈盈對完顏氏道:「十四嬸怎生把我給忘了,我長得難道就不像額娘了?何況,孩子長得像自己母親,怎麼能算是與眾不同呢?這是尋常之事呀!」
臉上笑意盈盈,肚子裡卻把這個十四福晉給罵了個底朝天:皇家的血統,是不容摻假的!萬一有這方面的髒水潑到額娘頭上,哪怕沒有絲毫證據,那也是夠把人打落塵埃的了!而且方才嫡福晉,完完全全沒有絲毫辯駁,反而是附和……不,更準確的說,隱隱她是在引導十四福晉朝哪方面去想的!!
心裡雖然恨極了,卻不得不承認嫡福晉的手段,當真是殺人不見血!!
十四福晉卻呵呵笑了起來,她道:「我不過隨口說說罷了!只是咱們愛新覺羅家的阿哥們,大多都是丹鳳眸,突然見著個不一樣的,難免有些驚訝罷了。」
見十四福晉竟然還死咬著這點不放,宜萱不由氣得磨牙。這些個皇家的媳婦啊,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這時候,沉默半晌的李福晉淡淡開口了:「貝子福晉似乎記性不是很好,怎麼忘了五阿哥弘晝的眼睛也是隨了生母。還有誠王府的世子、恆親王府的七阿哥、淳郡王府的六阿哥,可以說是不勝枚舉的。怎麼您都忘了?」
十四福晉臉色有些發黑,可偏偏沒話反駁。
這時候,嘉容也跳出來,揚著自己的臉蛋道:「還有我,我長得也是更像額娘!十四嬸沒說我『與眾不同』?!」——比起李福晉淡然的態度,嘉容那毫不掩飾譏諷的語氣,才真真是不給十四福晉半點面子。
不過她不給面子的話還在後頭呢。只聽她俏生生地道:「十四嬸不就是想說,自己懷疑弘晉不是四伯的兒子嗎?!你該不會是想離間四伯和十四叔吧?」
嘉容這話,自然是大大的實話,人人都瞅著十四福晉便鐵青了臉色。可十三福晉嘴巴快。搶在十四福晉怪責之前,先出口訓斥道:「胡說八道些什麼?!你這丫頭,越來越混不吝了!什麼話都敢說!!」
十三福晉既然訓斥了,十四福晉就沒藉口發作了。兆佳氏這一舉動看似是對女兒凶,實則是護著她。
說罷。十三福晉還特意腆著笑臉向十四福晉賠罪:「我這個女兒,被我們家爺給慣壞了,嘴巴上一直每個把門兒的,總是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呵呵,弟妹不會怪罪吧?」
「不會!!」完顏氏只得把滿腔的怒火咬牙切齒地咽了下去。
嘉容卻回頭衝著宜萱吐了吐舌頭,一臉的得意之色。
宜萱笑呵呵道:「嘉容這脾性當真是像極了十三叔年輕的時候呢!」——像極了那個拼命十三郎,真真是一點也不怕得罪人。然後又贊道:「若是生為男兒,一定是愛新覺羅家的巴圖魯!」
這話嘉容聽了,當場樂不可支。宜萱更瞅見,十四福晉的臉色已經黑得跟鍋底似的了。
宜萱唇角一揚。暗道一聲:活該!!
十四福晉當著這麼多妯娌的面兒,可算是把臉給丟盡了!此刻不少人眼裡都露出看笑話的神情,生生叫她恨不得噴血了。
宜萱只和額娘對視一眼,彼此都舒心地笑了。
宜萱笑著走到嫡福晉跟前,道:「熙兒沉得很,還是女兒來抱吧。」——她可不放心吧兒子長時間放在嫡福晉懷裡——雖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嫡福晉當然不敢做什麼對盛熙不利的舉動。只是宜萱看著自己兒子那張苦悶皺著的包子臉,怪不忍心的。
嫡福晉從善如流,便忙把孩子還給了宜萱,她何嘗不覺得這孩子脾性擰地慌呢?
盛熙一入宜萱懷中。就如魚兒入了水,立刻咯咯笑了起來,撒嬌地喚了一聲「額娘」,開心地在她懷裡拱了拱。
這把前後表情差距。當真是截然啊。
嫡福晉臉上有一抹不快之色滑過,不過也只有片刻而已,旋即她又是那個端莊優雅的雍王嫡福晉了。宜萱看在眼裡,只掀了掀眉毛,什麼話都沒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