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錦還鄉所帶來的,不一定是叩謝故土,很有可能便是一雪前恥。『→おc..
待一會兒,那些當初曾對他投以鄙夷之色的迂腐之徒以鄉友的身份坐在席上時,那些人又會以如何姿態,主父偃很好奇。
當那些不曾借錢給他的富豪們持著帖子登上這豪華無比的酒樓時,他們該怎樣看待今日的自己呢?
是歡喜於自己的成就,亦或是像出門踩屎一樣的難堪?
現在,主父偃的想法,就是要以答謝的方式報復那些目中無人的狂徒們,要讓他們在飲下美酒時去蒙受無以言表的尷尬和羞辱。
讓曾經不堪的記憶都付作笑談,一件一件抽打著,炙烤著他們的心靈。
其實,他要報復的又何止是那些淺薄之徒,遠不止。
他還在辦理燕國的案子時,就已經將齊國列為下一個目標了。
出發之時,在向劉徹復旨時,他就不失時機地向劉徹傳遞了一個新的信息,吸引了注意,或者說是火力。
「當初臣在查處燕王*後宮的案子時,他不但不服,反說這樣的事情在諸侯國比比皆是,陛下為什麼偏偏只盯住他不放?
臣要他列舉事實,他說他不過與父王愛姬、兄弟的姬妾有染,而齊王竟與他的姐姐通姦,陛下為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呢?
燕王說得很明白,也並不是空穴來風,至少他所說的,都是實情。」
劉徹的臉色當時就陰沉了,怒道:「竟有如此不齒麼?」
其實劉徹心裏面多多少少有個底,但真被人揭出來,他聽了,也不怎麼高興。
一個人怎麼就可以與他同父異母的姐姐搞上呢,簡直是*……
嘩了個狗。
治,必須得治!
「臣在齊國遊學時,也曾聽過此類傳聞,所傳並不是假的。」
主父偃暗地打量著劉徹的表情變化,在他近前一步說話的時候,就把與「推恩制」有關現實擺到劉徹面前。
他所想做,是讓齊王母子倒台,越快越好,毫不留情。
「其實,僅僅是這些倒還罷了,臣擔憂的是,臨淄有戶口十萬,僅是租賦每天就達千金,人口多而富足,超過了長安,況且齊王劉次景原非皇帝嫡親,怎能如此稱王一方呢?
地方諸侯還是太富了,竟與中央相庭抗禮,所有隱患,必須得清個乾淨才是。
尤其是那個紀太后,早就有了對抗朝廷的野心,竟然拒絕了娥兒翁主的婚事,這不是無視朝廷,無視陛下,無視太后麼?當真是不識抬舉!」
「你之所言甚是有理,朕在做太子時,就曾聽衛太傅說過,七國之亂時,齊孝王此人亦曾圖謀不軌,只不過後來見大勢已去,才有所收斂罷了。
現在再看,如此忤逆之徒,今日不除,明日就是後患!朕就任愛卿為首,務必嚴查細究,以正綱紀,定不輕饒!」
與皇帝的對話猶在耳際,主父偃已經躊躇滿志地站在這曾讓他傷心的故土了。
喃喃自語道:「哼!本官倒要看看,那個可惡的紀太后將如何應對朝廷的問罪。」
滿腹戾氣,連帶著語氣也不怎麼和善,主父偃轉身發現店家不知何時就站在了身後。
怒道:「你是何時進來的?不經通稟,私自入室,你要以身試法麼?」
那店家頓時就慌了,連聲求饒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大人要小的迎接鄉紳富豪,現已有幾人到了,小的怕大人著急,故冒昧進來,還請大人見諒。」
「嗯?他們到了?」
主父偃冰冷的目光掃過店家的額頭,出口的話也十分的傲岸和冷漠,充斥著不可世。
從一無所有到一步登天,主父偃等地夠久,而心態,也早就變了。
「就讓他們在下面等著!」
「諾!」
恍神間,店家已然退至樓階前,聽著店家腳步紛亂地下了樓,他輕輕端起面前的杯盞,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葉,思緒隨著裊裊的水汽蔓延開來。
他所痛恨的人,今日在此受怠慢,而不久後,那些高高在上的就會被打翻在地,是何等的暢快。
一想起紀太后,他就盡其所能地在腦中勾勒著這個孤傲女人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