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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說得對!如果父王沒有異議的話,那孩兒也不推遲了,這就下令吧。」
「那就先這樣吧!」
休屠王看著已經高過自己一頭的金日磾,一種遲暮的感覺油然而生,點頭表示同意。
大軍剛剛在這裡駐紮,又要開拔,這種飄忽不定、被追趕的日子何時才能結束?
未知,
依舊是未知,
等著吧。
走出穹廬,茫茫一片夜色,渾邪王在心裡自問:「難道真的完了麼?沒有再收回失地的可能了麼?漢朝又是否再不為綿羊,扮豬吃老虎了呢?」
金日磾從身後趕來,特地為父親的無禮表示歉意,言辭和善。
釘子釘過的地方,肯定會留下或深或淺的痕,他所擔憂的,就是渾邪王心有芥蒂。
他很想勝利,
而每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想要獲得勝利,經營是必須的。
包括現在,
渾邪王笑道:「大敵當前,同心協力才對,我與你父親共事多少年了,經歷過的坎坷不盡其數,此等小事,本王是不會掛在心上的,你這小輩就別操那個心了,對了,你的軍令下了麼?」
金日磾點了點頭:「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依照目前的情況看,霍去病雖然本事不小,但畢竟經驗不足,一定以為我軍會順著弱水南下。」
「很好!很好!但願此行能給我們帶來一線生機吧,要不然我們就會一直呆在漠北苦寒之地了。」
後半夜,雙方聯軍按照金日磾的命令,摘了馬鈴,又用蓑草裹了馬蹄,做足了準備工作,就趁著茫茫夜色,悄悄地朝西南退去。
居澤的濤聲漸漸遠去,弱水河的浪花也淡出了渾邪王的視野,只有月亮冰冷的銀輝,在草原上映出它蒼老的、有些佝僂的身影。
單個人來說,他在大軍面前老當益壯的偽裝,到底是假的。
這一刻,
他就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老人,一個希望自己兒子回家的老人。
一個人獨處,那從山窪里傳來烏鵲淒涼的鳴叫,使得渾邪王的眼睛模糊了,他在心底呼喚道:「昆邪爾圖啊!你在哪裡?」
……
在渾邪王和休屠王的聯軍西撤兩天後,受劉徹親詔出發的霍去病大軍,渡過居澤,再一次踏上了西岸草原與大漠的交匯點。
這也許是天意,也許是將軍的共識,好地方總是第一選擇,兩方的目光很一樣,霍去病的行營,恰好就安在原來匈奴人的大營上。
步入中軍大帳,霍去病來不及歇息,就向先期到達的李樺問道:「呼邱將軍還沒有消息麼?」
呼邪是靠著在軍隊裡的磨練,一步步上位的,這是劉徹對他的考驗,而這一次大軍驅策千里,他才派上了用場,隨霍去病一同進軍。
「最後一次接到呼邪將軍的急報是在四天以前,從那以後,就再沒有任何消息了。」
霍去病原地踏踏步,又摸了摸牛糞的灰燼道:「匈奴人還沒有走遠,倘若此時能夠與呼邪將軍會師,那我軍定能趁勢奔襲,沖涌而下,再打一場好仗。」
作為將帥的本能,他並沒有被表象沖昏頭腦,而是另外有了別的思考。
他站在行營門前,望著遠方,皺了皺眉頭問道:「那中郎你以為,渾邪王和休屠王會向什麼方向撤退呢?」
「依下官看來,沒錯了,他們一定沿著弱水南下,與在那裡的酋塗王、單桓王、嵇沮王和呼於屠王的軍隊會合,進而阻止我軍北進,試圖合力把我們拒之門外。」
「嗯,有道是擒賊先擒王!我軍要咬住渾邪王和休屠王不放,至於那些小部落,在大勢下,只會降漢自保的,不足掛齒。」
霍去病又詢問了將士的情況,李樺道:「咱們數月來到處轉戰,長途跋涉,將士們都很疲勞,將軍,是否考慮在居澤西岸休整數日,等待與公孫將軍會合,再進行下一步動作?」
霍去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搖了搖頭:「不可不可,仗打到這個分上,雙方拼的就是意志了,我們不能夠分心,一定要集中力量,打掉敵人最後的一點精神。
我軍在此滯留一日,敵人則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