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安國已經匆匆趕來,劉徹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還很風騷的擺了幾個姿勢,這才滿意了。
雖然周亞夫很謙虛,但韓安國還是堅定的認為,這個丞相不簡單,加上這樣的軍隊,如果梁王對上朝廷,是必敗無疑的。
他不得不為梁王打算,也同樣為自己打算,聽了公孫詭和羊勝的話,梁王糊塗之下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如果不及時糾正,就算是太后也救不了他。
謀反者誅,一旦反叛,那罪過無疑是巨大的,到時候,皇上可不會顧及手足之情,五馬分屍都不為過。
當周亞夫帶著韓安國快來到他面前時,劉徹笑得很開心,倒不是他真的有多開心,而是無奈之舉,笑容無疑是表示對他的歡迎。
見到太子殿下,韓安國立馬就想行拜禮,被劉徹攔了下來,「高祖曾有言曰,軍中不必參拜,韓將軍你就別客氣了,你要執意行禮,那便是看不起我劉徹了。」
他也是有一套學一套,收買人心的辦法有很多,這種無疑是最見效的。
我們的韓安國同志,當然是有點小激動,被劉徹的這一說搞得很開心。
「梁王聽說皇上派太子殿下,前來查探,深知公孫詭羊勝二人犯下大錯,並大罵此二人,乃忤逆之輩,無視朝廷,不自量力!還勞駕太子殿下,您驅車千里,一定要作為使者迎接殿下入城,聊表地主之誼。」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充分顯示了梁王的正面形象。
聽到這話,周亞夫和衛綰,有些很是迷糊,不知道韓安國是什麼意思,劉徹更是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韓將軍是認為我住在這城外好還是在那梁王府里好?」
韓安國是有點委屈的,他只是轉達梁王的意思,這些都是梁王的原話,這是一定要帶到的。
韓安國略思片刻便說道:「臣作為梁王的使者,身負王上的使命,自然要完整地稟奏王上的意思。至於臣的意見……」
「本宮問的就是你的意見!」
韓安國望了望周亞夫、衛綰和郅都,眉頭緊蹙,神情頓時凝重起來:「只是臣作為王上的使者,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亞夫道:「大人現在漢軍大營之中,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依老夫看來,梁王與皇上乃同胞手足,決不會幹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即使暫時有離心之為,也是受了亂賊的蠱惑。而離間梁王與皇上的關係,正是亂賊之所圖謀。大人一世英名,也決不願意看到漢室骨肉相殘吧?」
衛綰的一番推心置腹,令韓安國十分感動,疑竇頓消。
「太傅所言,也是在下所慮。兩名賊首尚未落網,眼下太子還是不要進城的好。」
人之相知,貴在知心。無論是周亞夫,還是衛綰、郅都,都從韓安國眼中讀出發自肺腑的真誠和仁厚。
衛綰上前一步,拉住韓安國的手,久久不願鬆開:「難得大人一片忠心,大漢有大人這樣的忠臣,何愁奸賊不能落網?」
韓安國剛剛起身,在劉徹身邊伺候的黃門已將一爵熱酒送到他的手中。韓安國接過酒爵,似有一股熱流在胸中奔涌,他隨之轉身面向劉徹,索性把自己多日來對梁王的勸諫、與羊勝、公孫詭等人的爭執和盤托出。
「臣這就回去說服梁王交出羊勝、公孫詭二賊,待臣擒拿二賊後再飲此酒不遲。」韓安國說罷,轉身向外走去。
「韓大人請留步。」劉徹隨手從腰間解下隨身佩戴的虎頭帽,將徵詢的目光投向衛綰和周亞夫,「丞相、太傅!本宮可把此物贈予韓大人吧?」
幸好不是綠色的帽子,劉徹,還是拿的出手的。
「這虎頭帽是太子殿下身上的隨身物品,自然是聽憑太子自己的發落」衛綰笑道。
這一個虎頭帽,寄託了太子殿下,對自己的信任,韓安國自然樂得接受。
「韓大人請看,這上面刻有本宮的小名。日後大人進京,憑藉此物,就可以直接來見本宮。」韓安國的心潮再次涌動,把贈物藏好,便翻身上馬出了漢營,直奔睢陽去了。
韓安國一走,周亞夫立即傳來郅都,吩咐他持節進城,緝拿要犯。又傳周建等人,令他們迅速整頓軍馬,做好攻城準備。
衛綰見此疑惑道:「丞相還信不過韓大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