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著好幾天,劉徹一邊處理著軍隊後勤補給之事,一邊帶著狩獵隊伍,北至池陽,南獵長楊,西至黃山,東遊宜春。 ̄︶︺
不過常常是他帶領一支隊伍,韓嫣帶領一支隊伍,從不同的方向出發,然後在預定的地點會合。實際上,這支遊獵隊伍也就是一支名曰「期門軍」勁旅的雛形。
走出深宮內院,他們放縱在天地蒼穹、沃野莽林之間,起居也都安排得十分隨意。他們往往是披著夜幕出發,天明就到了山腳之下,然後隊伍分開,以狩獵的數量決勝負。
韓嫣明白,皇上展開這樣的狩獵,不過是為了緩解朝堂上因興兵之事,而引起的緊張氣氛,因而,他總是暗中叮囑部下少打些獵物。
這樣幾次之後,自然被劉徹看出了破綻。
這天午夜時分,大家決定到戶、杜一帶的山間狩獵。在隊伍即將分開之際,劉徹皺了皺眉頭,向韓嫣問道:「為何你的人馬每一次打的獵物都比朕要少得多?」
「陛下,這麼多天下來,您白日狩獵,夜裡便處理政事,會吃不消的,臣只是希望您別太刻意打獵,徒惹勞累。」韓嫣抿了抿嘴道。
「你是想說朕沉迷於玩樂,分心其他?」劉徹笑意盈盈道。
這怎麼可以混為一談?韓嫣驚了一跳,從馬上跳了下來,單膝跪地道:「臣從未有這個意思,望陛下明鑑!」
「哼,朕從未想過專心狩獵,求那個更勝一籌的名頭,韓卿,你這算不算得上是弄巧成拙?
虧你想的出來,每次朕獵的那麼少,你還要比朕更少,傻子都看得出來這是你故意而為,偏偏你還樂此不瘋,真是服了你了!」劉徹氣呼呼地道。
光想著比皇帝獵物要少去了,似乎並沒有考慮合乎常理之處,韓嫣乾笑一聲,抬頭道:「臣一片拳拳之心,忘記了那些無關緊要的,陛下要寬恕臣子才對。」
「行了行了,別說這些了,你什麼心思朕還不知道?整天糊弄朕,難道嫌朕打你打的不夠麼?」劉徹將手中鞭子擊向草地,惡意滿滿。
「臣不怕打!」
「你……真賤!」
撓撓頭,韓嫣笑咪咪道:「賤這個字是什麼意思?陛下是在夸臣麼?」
「對對對,朕在誇你,你個賤人……」劉徹無語道。
「哈哈哈,臣收下了!」
「……」
次日黎明時分,長安城門剛剛開啟,一隊人馬就披著春日的晨露,悄悄進了橫門,匆匆朝裡面去了。
望向長安未央燈火,城樓宮殿在晨曦中影影綽綽,分外雄偉,懾人十分。舉目遠眺,又有咸陽原上皇家陵冢若金戈馬鳴,松柏蒼蒼。
早朝後,沿著小徑返回的竇嬰百感交集,喟嘆不止,他也不知道陛下能否如願以償,所以說不上反對。
及至看見灌夫高大的身影,便迫不及待地握住了他那雙粗糙的手,嘆道:「仲孺來了,此去平亂,辛苦你了。」
「我只是隨同押運糧草而已,那裡有什麼辛苦的?」灌夫望著竇嬰,又關心道,「多日不見,侯爺消瘦了許多。」
「衰朽之人,苟活而已。」
「若是太尉也為苟活之人的話,那灌夫早該死了……」灌夫搖頭苦笑道。
「灌夫將軍,依你所見,那衛青初入軍營,會是有什麼本事,竟讓陛下交付統兵之權?」竇嬰納悶道。
打了一個哈欠,灌夫撇撇嘴,「一則他是陛下寵妃的弟弟,二則周亞夫將軍對他頗為看重,三則陛下想以他為首培養一批將才,最後便是此人的確有統軍天賦、好學守禮!」
「這……灌夫將軍怎麼了解的這般清楚?」
灌夫嘿嘿一笑道:「這是陛下與我說的……」
數日的打獵,劉徹有些厭了,剛回來就溜去了長信殿。
太后王娡早就讓詹事傳來消息,要劉徹注意點孝道,別把她這個孤家寡人拋在一邊,只顧江山美人不顧親娘。
換上素淡的漆料,長信殿變得很詳和,劉徹才一走進去,便感受到了心緒開始平靜。
與母后聊了很多,
劉徹也被訓了很多,
王娡並不給他這個皇帝面子,
一頓絮叨,
幾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