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王娡近些天來很無奈,被皇帝擱置一邊的族人沒被錄用,便整日與她訴苦,說了一大堆,就是想做大官,而不僅僅是屈居於小小縣令縣尉……
和兒子提,又被推託,轉移話題,各種抱怨還沒等吐露出來,就被劉徹給圓回去了。
就算是田蚡,也沒能拿到三公九卿中的一席。
這個結果,田蚡自然極不滿意,整日守在長信殿,時不時找劉徹聊表舅甥之情,順便賣一賣慘,可劉徹只是呵呵一笑,就一筆帶過了。
開玩笑,
你田蚡何德何能,
當得了三公之位?做夢去吧!
要是讓你上去了,灌夫竇嬰不是又要被你陷害,滿堂文武是不是又要整日搞裙帶關係?
侯王貴胄如同廢材者,寧殺之,也不任用,承襲了爵位,就該滾一邊去,省的看了心煩。
等劉徹威勢無匹之時,
就是他們捲鋪蓋回家之日,
若是做了承繼爵位的富家翁,還要鬧事者,就該殺之以示天下!
要說外戚沒被錄用,滿堂文武,比較興奮的,就是曾與劉徹有幾年交情的灌夫了。
灌夫這個人剛強直爽,喜歡發酒瘋,不喜歡當面去奉承人。對皇親國戚及有勢力的人,凡是地位在自己以上的,他不但不想對他們表示尊敬,反而要想辦法去凌辱他們;對地位在自己之下的許多人士,越是貧賤的,就更加恭敬,跟他們平等相待。
這種脾氣很有個性,雖然劉徹不贊同一棒子打死所有皇親國戚,但心裏面對這種做法,好笑的同時,多了一絲讚賞。
灌夫,是一股清流……
在大庭廣眾之中,推薦誇獎那些比自己地位要低的人,人士們也因此而推重他。灌夫不喜歡文章經學、舞文弄墨,但是愛打抱不平。已經答應了別人的事,一定會辦到。凡和他交往的那些人,無不是傑出人士或大奸巨猾。
要說以前漢武帝輕信他人的指數是七的話,那如今咱們這個劉徹直接把指數降為了一,開玩笑,都以為自己有那麼好騙?
巫蠱之禍,在這個劉徹眼中,
只是一場鬧劇,
因為皇帝的無情、不自信與猜忌,
而引發的互相攻擊,
看看就行了,這個劉徹不天真,也不敏感過度,真以為還會像是所謂開創相聲的公孫弘,偷偷編了宮廷胡鬧的相聲一般?流傳一地笑話,為後人不恥?
長安城裡沒有流民,但長安城外有,起了心思的劉徹,在灌夫慫恿下,開始了逼官放倉之路……
「陛下,這麼下去好像也不是辦法啊,流民總不能天天受官府接濟度日吧?」灌夫愁眉不展,有些惆悵的望著衣衫襤褸的人們,競相爭搶食物。
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的已經是漸漸有了秩序,排成幾長列,不用說,這是兵卒的吆喝起了作用。
手放在他肩上,劉徹眨巴眨巴眼睛,開口了:「你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麼?」
「額,陛下是否心中已經有了計策?」
胸有成竹不像是假的,毫無頭緒之下,這個粗人將問題扔給了他英明的君主,扔的毫無心理壓力……
「朕已經問過他們了,是長安城以西幾十里的地方降了天災,雪勢比之周圍,競是在地勢作用下,壓塌了大半的房屋,無耐下,他們才背井離鄉,希望富商雲集的長安城能給他們一口飯吃,一角屋檐。」劉徹聳聳肩,向灌夫解釋了起來。
抓了抓臉,眼神聚焦在劉徹身上,才又問道:「既然如此,那咱們是不是該再去鬧一鬧官府?」
「你是不是傻呀?長安城外的流民,沒有得到救濟,吃不飽穿不暖,這可以算得上是,但那裡發生的是天災,您鬧人家官府幹嘛?」瞪了他一眼,劉徹無語道。
「那該如何是好?」
「朕早派韓嫣以朕的名義調兵去了,此刻怕是已經到了路上,等到他們與地方官員接恰,就是再新建房屋之時,少則月余,多則三四個月,便能夠盡數建完,然後不就迎刃而解了麼?還怕他們不願意回家?」抖抖因站太久而發麻的大腿,劉徹將自己的布署告訴了灌夫。
灌夫這才高興的點點頭,
又瞄一眼在吃著粥和饅頭的幾千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