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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嘯並不指望和嚴助化敵為友,沒有必要,也不可能。
但是他也不能當著竇去非等人的面和嚴助對抗。一來嚴助的性格偏激,對抗只會激化矛盾,誰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不著調事來。二來嚴助畢竟是天子使臣,他們是保護嚴助的郎官,對嚴助不敬,就等於對天子不敬。一旦給別人留下桀驁不馴的印象,對他們的仕途不利。
人要有傲骨,但不能不識大局。他們現在畢竟是朝廷的郎官,不再是純粹的遊俠兒。
李椒甚至李家父子最大的問題就是沒鬧清這個狀況,他們把遊俠兒的那一套習氣帶到了朝堂上。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這個時代的人大多如此,包括嚴助在內。
有時候,梁嘯也說不清是自己世故還是漢人幼稚,總之他不願意像李椒一樣像孩子似的與嚴助鬥氣。
嚴助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閩越軍雖然退了,可是他的任務還沒有結束。特別是因為他的固執,喪失了重創閩越軍主力的機會,要想迫使閩越向朝廷低頭,又要多費一番手腳。
想到這裡,嚴助不禁有些後悔。因為一時賭氣而喪失戰機,果然是自作自受。
「越賊潰敗,我們還是趁勝追擊,先收復東甌再說吧。」
竇去非頜首同意,立刻派人下水打撈沉船和屍體,同時派人追擊。雖然知道追上也沒什麼用,形式還是要做一下的。
緊接著,竇去非召集吳縣的大姓豪強商議善後事宜。被閩越這麼一鬧。這個年還怎麼過?很多普通百姓都被打劫得一貧如洗,沒有這些大姓的支持,很可能閩越剛起,百姓又鬧出事來。
嚴助身為使者,自然免不了要參與座談。不過。豪強們對嚴助的意見很大,不少人明嘲暗諷,指責嚴助誤事。如果郡兵主力能在松江沿岸設伏,閩越軍怎麼可能這麼輕鬆的撤走。到時候奪回大部分戰利品,再以大捷之名向朝廷請賞,也能彌補不少損失。現在嘛。什麼都沒有了。
身為侍衛郎官,梁嘯等人親眼看到了嚴助被鄉黨們嘲諷、羞辱,看到了嚴助惱羞成怒,卻無計可施的窘境,也再一次見證了武斷鄉里。體驗了竇去非的無奈。面對這些氣焰囂張的豪強,要想管好真是不容易呢。
怪不得漢武帝要重用酷吏。要對付這些人,沒點狠手段還真是不行,竇去非這種家道衰落,前景堪虞的世家子弟更是力不從心。
……
第二天,追擊的將士傳來一個好消息。
入海逃竄的閩越軍巧遇前來會稽採風的淮南翁主劉陵,劉陵指揮樓船沖入敵陣,以少勝多。撞沉撞壞閩越戰船十餘艘,生擒獲閩越軍大將征武和逆吳太子劉駒麾下的大將景昭等數十人,正在趕往吳縣。
嚴助一聽。很是意外。他直覺的意識到這「巧遇」有點太巧了。劉陵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閩越軍入海的時候來了?而且這一仗勝得也蹊巧,余善和劉駒的座船如果不被撞沉,僅憑劉陵的一艘樓船能取勝嗎?
嚴助滿腹狐疑,卻不好多說。不管怎麼說。這意外的結果也讓他多少有了些面子。
半天之後,劉陵的樓船到達吳縣。嚴助和竇去非親自到江邊迎接。一見面,劉陵就笑盈盈的說道:「嚴大人真是令人意外啊。不僅臨危不亂。化險為夷,還知人善任,派郎官們游擊城外,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看到閩越人那副狼狽樣,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
看著劉陵那張精緻的小臉,帶著些許崇拜的眼神,嚴助笑得合不攏嘴,假模假式的謙虛了幾句。
「翁主怎麼來了?」
「我在江都看完了,自然要來會稽看看。」劉陵笑道:「運氣還真不錯,剛到會稽就立了一功。嚴大人,我有機會受賞嗎?」
「當然,當然。翁主有功,自然有賞。待助上表天子,為翁主請功。」
「那就多謝大人了。」劉陵笑著,眼神在人群中一瞟,在梁嘯臉上停了片刻,又不經意的挪開了。在那剎那,她的嘴角挑了一下,似乎有些得意。
梁嘯一動不動,恍若未聞,心裡卻著實有些得意。劉陵這張嘴真能說啊,把嚴助騙得暈頭轉向。當著這麼多郎官的面認了這事,以後他還怎麼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