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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晚風漸緊,山坡上的野草被風吹得搖搖擺擺,俯首稱臣。⊙,
梁嘯等人聚在駝陣中,點起了篝火,架上銅壺,燒起了水,烤起了肉。水在銅壺裡咕嚕咕嚕,肉在烤上吱吱啦啦,人圍著篝火,你一言,我一語的輕聲交談。
水開了,有人拿了下來,倒在盆里,再撒上一把鹽,便開始清洗傷口。
經過幾天的戰鬥,人人帶傷,只是還沒有嚴重到不能行動的地步。不過情況依然不容樂觀,食物、馬匹可以通地和沿途的牧民交換進行補充,藥物卻非常難得。匈奴人的醫療水平比漢人差很多,基本上都靠巫術,哪有多餘的藥換給他們。
沒有藥,受了傷就只能靠身體自愈,能不能好,有時候要看天命。
不僅人如此,馬匹和駱駝也如此。幾匹戰馬都有傷在身,特別是謝廣隆和李舒昀的戰馬,因為被匈奴人圍住,這兩匹馬中了不少箭,看樣子是不行了。謝廣隆抱著坐騎,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怎麼看都和那個渾不吝的傢伙不是同一個人。
戰馬與普通乘馬不同,在生死一線的戰場上,戰馬能不能和騎士配合默契至關重要,特別是對於謝廣隆這樣好持矛近戰的騎士來說,失去一匹配合已久的戰馬,無異於打斷了他的雙腿。
此時此刻才是謝廣隆最後悔的時候。如果聽梁嘯的吩咐,由龐碩持刀開路,也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龐碩受傷也比較重,手臂和腿上都中了箭,荼牛兒幫他解下甲,用鹽水擦洗傷口。看到龐碩身上的傷,謝廣隆很不好意思,拿出一個小荷包塞在龐碩的手裡。
「我常用的傷藥,挺不錯的。」
龐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了一句。「雖然老子不稀罕。不過還是收下了。你小子以後再犯渾,老子直接一刀砍死你,連藥都省了。」
「不會了。不會了。」謝廣隆紅著眼睛,尷尬地連聲說道。
「衣服扒了。老子給你看看傷。」荼牛兒踢了一下謝廣隆,亮了亮手裡的小陶壺。「千金良方,便宜你小子了。如果不是大虎替你求情,老子是捨不得給你這賤貨用的。」
「是麼?」謝廣隆的眼睛頓時亮了,三下五除二的脫下褲子。大腿上赫然兩個大血洞。看得人心驚肉跳,他自己卻渾若無事。看來這樣的傷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梁嘯轉過頭,心頭一軟,心中余怒釋然冰解。他看著山坡下的匈奴人,眉頭又漸漸皺起。
匈奴人沒有走,在山坡下點起了一堆堆的篝火,被他射死的當戶被放在擔架上,既沒燒,也沒埋,放在篝火旁。其他人圍著篝火又唱又跳,還有人拿刀子割臉,好像在做什麼法事。
梁嘯叫來了郭文斌。「這些匈奴人在幹什麼?送他歸天嗎?」
郭文斌看了半響,搖搖頭。「看起來不像。按理說,當戶被射死,這些人應該走了。他們留在這裡,難道還想報仇?」
「如果僅僅是想報仇,我倒不怕他們。」梁嘯看看四周,慢吞吞的說道:「我擔心的是他們還有援兵,會有更多的匈奴人趕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麻煩就大了。文斌,你知道渾邪王麾下有哪個部落是用金角鹿做標誌的?」
郭文斌想了半晌,搖搖頭,眼神中透著些許疑惑。
「崇拜鹿的部落很多。通常都是生活在樹林旁邊的,金角鹿我就不太清楚了,實在想不起來。不過,聽大人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個當戶有點可疑。當戶雖然是個大官,可身邊有三四十身穿鐵甲的衛士的著實不多見。何況這人還這麼年輕。」
梁嘯聽了,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匈奴當戶的服飾、坐騎都不一般,他那套細鱗鐵甲更是罕見。即使是漢軍之中,連脖子都有護甲的頭盔也非常少。如果說他是靠戰功得到的,他在陣前的反應又多少有些幼稚,完全不像久經沙場、身經百戰的勇士。
不會是哪個部落的二世祖吧?
梁嘯知道,匈奴人雖然不像漢人一樣講究父死子繼,但是貴族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匈奴人是奴隸制,官和部眾都是世世相傳的,二世祖並不罕見。
梁嘯心頭涌過一陣強烈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