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好?」
郭文斌咽了一口唾沫,提高了聲音。「被大人殺死的匈奴當戶是渾邪王的小兒子姑鹿狐。烏孫王獵驕靡向匈奴人請援兵擊月氏,渾邪王奉命協助,三萬大軍就在三百里外。渾邪王派姑鹿狐趕去烏孫,是通知獵驕靡做好迎接大軍的準備……」
郭文斌還沒說完,謝廣隆、徐延壽等人的臉色就變了。三萬大軍,三百里外?他們殺死了渾邪王的兒子,渾邪王隨時都可能追上來。他們只有九個人,能逃得掉嗎?
郭文斌又說道:「匈奴人都出動了,烏孫人肯定也在整軍備戰,我們如果繼續西行,隨時會遇到烏孫騎兵……」
周圍的呼吸聲立刻變得粗重起來。這些人只是粗魯少禮,卻不傻。不僅不傻,而且多有戰鬥經驗,深知一旦遇到大股的騎兵,他們就算是再善戰也只有一個結果。
不少人把目光轉向了梁嘯。
梁嘯眉頭微蹙,也有些頭疼。不過他不像其他人那麼緊張。在決定西行之前,他就預料到會有很多困難。現在只不過是困難到了面前而已。他想了一會,又問道:「他們留著那什麼姑鹿狐的屍體不燒,是什麼意思?」
郭文斌問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他們說,要等渾邪王趕來,殺死我們所有人,為姑鹿狐殉葬。」
「呸!他也配?」梁嘯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遠處,想起了姑鹿狐身上那副樣式有點奇怪的鐵甲,忽然心中一動。「姑鹿狐身上的那副鐵甲是不是西域來的?」
「姑鹿狐的姐姐是獵驕靡的閼氏,這是她送給姑鹿狐的成人禮,據說是西域大夏國的貢品。」
梁嘯恍然大悟。他一直覺得這副鐵甲有點古怪,原來是來自西域。
「烏孫怎麼會有大夏的貢品?」
郭文斌又問了幾句,那個匈奴人連連搖頭。郭文斌說道:「他也不知道,只是聽姑鹿狐這麼說,並不知內情。他只是渾邪王安排給姑鹿狐一個普通衛士,那些披鐵甲的衛士才是姑鹿狐的親信,其中還有烏孫人。」
梁嘯點了點頭。他聽郭文斌說過,匈奴人也好,烏孫人也罷,都有以權貴子弟為侍從的習慣。說白了,就像大漢以權貴子弟為郎官,作為官員的儲備一樣,這些侍衛將來也是征戰天下的得力助手。渾邪王的駐牧地和烏孫相接,又有姻親關係,姑鹿狐身邊會有烏孫親衛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過,這很可能意味著這個姑鹿狐是渾邪王看中的繼承人,否則不會讓他擔負這樣的任務,這明顯是讓他鍍金撈戰功啊。
還沒見著大月氏王的面,先把烏孫王的小舅子幹掉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馬上就要進入烏孫人的地盤,有了這個仇,還能順利通過嗎?
梁嘯看著遠處的火堆和聚在山坡下,遲遲不肯散去的匈奴人,沉吟了片刻,站了起來,拍拍手。
「兄弟們,因為你們的風流債,我們耽擱了幾天,已經失去了通過烏孫國境的最佳機會。」
眾人不說話,神情卻有些赧然。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
「那駱駝怎麼辦?」郭文斌問道:「沒有駱駝,我們的給養怎麼辦,送給大月氏王的禮物怎麼辦?」
「給養好辦,一路搶過去就是了。至於禮物嘛……」梁嘯轉過頭,看著山坡下的匈奴人,再看看遠處的架在擔架上的那具屍體。「就要向匈奴人借了。」
……
三百里外,一個大澤旁,數千頂帳篷散落在大澤四周,無數已經熄滅的篝火被重新撥燃,水壺架了上去,火舌舔著壺底,發出吱吱的聲音。
渾邪王從睡夢中驚醒,翻身坐起,冷汗涔涔。
他正當壯年,雖然常年的風霜讓他的兩鬢有些斑白,但是他的體格依然健壯,肌肉結實,皮膚光滑,縱橫交錯的疤痕給他增加了幾分別樣的陽剛之氣。
身後的胡姬驚醒了,坐了起來,伏在他厚實的背上,柔聲道:「大王,又怎麼了?」
渾邪王反手將胡姬摟在懷中,卻沒有吭聲。他眼神閃爍,有一些不安。他剛剛夢到了他最疼愛的小兒子姑鹿狐,看到他站在一堆火裡面,不知是吉是凶。
這次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