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嘯知道他為什麼愕然。∽↗,
王興峨冠博帶,面相儒雅,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可他畢竟是吳楚人,和梁嘯等人同行兩天,殺了幾次人之後,他血液里隱藏的暴虐因子已經被充分發掘了出來,打起人來比郎官們還狠,紅臉白臉一肩挑,表演自然無痕跡。
被王興震住,那個斥候沒敢狡辯,乖乖地從懷裡掏出了要傳送的命令,同時告訴了王興一個消息:這兩天伏波里方向消息中斷,景將軍已經有所懷疑,正準備派后羿營都尉桓遠趕來接應。
梁嘯聽了,無動於衷。他早就準備面對桓遠,只是桓遠一直沒有露面。原來他還沒有出發。這進一步印證了他的猜想,桓遠在吳越軍中的身份比較尷尬,掣肘之人甚多。這都兩天了,增援的三百人已經快到伏波里,桓遠還在大營沒挪窩,革命熱情嚴重欠缺啊。
「攻擊伏波里的將領是誰?」
「景昭次子景田。」
「景昭這是有想法啊。」梁嘯嘿嘿笑了兩聲。「他要奪我師傅的功,加強他自己的力量,還不想讓閩越王知道,有這麼便宜的事麼?怪不得我師傅不積極。」
王興也聽出了其中的不和。
「那我就不擔心了。」梁嘯故意做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據我所知,景昭只有千餘人,他能派出三百兵增援,已經是極限了。我們只要搞定這三百人,伏波里就安然無恙。」
王興聽了,也鬆了一口氣。
「王君。你有沒有辦法潛進伏波里。讓他們做好反擊的準備。配合我們的行動?」梁嘯頓了頓,歪了歪嘴。「五百人的裝備,就算當柴燒,也能燒幾天呢。」
王興也笑了。景昭的部下大部分用的是吳國的裝備,就算陳舊一些,也比閩越人的竹甲強,如果真能擊敗這五百人,並將他們的裝備收入囊中。倒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梁君有辦法擊敗他們?」
「正面進攻,力有不逮,偷襲嘛,我們還是有把握的。」梁嘯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晃了晃胳膊。那種粘乎乎的藥膏還真有用,兩天時間,他的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這兩天,他一直沒怎麼出手,只是負責指揮協調,現在傷差不多好了。也該讓射聲技發發威了。
師傅,嘿嘿。弟子要出手,不讓你擅美了。
兩天來,王興親眼驗證了梁嘯的成長。由開始的忐忑不安到現在的指揮若定,雖然手下只有九騎,梁嘯依然展現出了長足的進步。他已經適應了指揮官這個身份,即使面對比他年長的郎官,他也有足夠的自信。
王興帶著醫匠,興沖沖的走了。他要想辦法混入伏波里。
梁嘯不管王興怎麼混入伏波里,那是他的事。他的任務就是想辦法襲擊伏波里外的敵人。原先的兩百人,加上即將抵達的三百援兵,伏波里外有近五百人,絕非十騎可以對付的。
除了兩名望風的,梁嘯將其餘的七人叫到面前,商量夜襲的事。
「這兩天,我們除了襲擊伏波里和吳縣之間的信使之外,沒有主動攻擊伏波里外的賊兵。今天晚上,我們要對他們下手了。」
「好,我們早就手癢了。」一個郎官搓著手笑道。
「阿嘯,你說吧,要怎麼打,我們聽你的。」秦歌也痛痛快快的表了態。
從十騎單獨行動開始,到現在一天半時間,梁嘯等人遊蕩在伏波里和吳縣之間,連續截殺了幾隊斥候和三撥信使,斬殺超過五十人,每次都是以多勝少,以快打慢,一兩個回合就解決戰鬥,郎官們已經覺得沒什麼難度了。他們渴望著一場真正的勝利。
「這一次,我想玩個大的。」梁嘯拿出王興留下的地圖,在上面點了點。「兄弟們辛苦,沒有放過一個信使,我估計伏波里的景田已經有些急了。如果這時候被燒了糧草……」
梁嘯停了下來,嘴角帶笑,環顧四周。
秦歌抱著手臂,無聲的笑了起來。「兩百人攻打一里,幾天都沒有攻克,還要再派援兵,這個景田怕不是什麼有本事的。這時候如果被燒了糧草,他很可能會亂了陣腳。五百人,以十人一營計算,大概有五十個帳篷,大營的厚度不超過百步,中軍大帳居中,再減半,以阿嘯的實力,有七成以上的機會一箭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