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響的警戒鐘聲,忽然在此時響起。
滿軍寨的兵丁,在聽到鐘聲之後,於此刻,嘩的一聲,全都動了起來。
過了片刻的時間,一群士卒,湧出了城門,為首的一位,是一個身披著正八品都尉級別鎧甲的軍官。
顯然他就是甘南軍寨內,所謂的最高長官了。
「…」
環顧了一眼四周之後,這位都尉軍官,在發現面前的這些士卒,都是漢軍之後,先是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抱了抱拳,試探性的問道:「足下,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
衛青聽到這話,口中冷哼一聲,不回反問道:「報上你的姓名、職銜!」
那都尉軍官聞言,先是一愣,臉色忽然凝重了起來,深深的看了衛青一眼後,肅然抱拳說道:「甘南大寨常駐正八品校尉,授不更爵位,不知閣下是何人」
衛青見狀,自懷裡掏出自己的官印,以及蓋有太守大印的書簡,揚手對他丟去,冷冷的說道:「瞪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這位都尉軍官接過,仔細一看,臉色驟然間大變,再也站不住。
他單膝跪地,雙手將官印、書簡高舉過頭頂,恭恭敬敬的奉還給了衛青。
「」
只聽見,他如此的說道:「馬曉利見過中州司馬大人,不知大人駕臨,疏忽怠慢,還望恕罪。」
說到最後時,他的額頭上,不知不覺間已然滲出了一層細密冰珠,語氣亦是隱約顫抖了起來。
天啊,正五品大員,這位祖宗,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蒙山區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上一次來這麼大的官,是多少年前?
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
「…」
馬曉利心裏面極為慌張,渾身上下更是顫抖不已。
甘南軍寨的士卒之鬆散,防禦制具之腐爛,足以讓人,觸目驚心。
就連代表門面的寨門,也是極為的糟糕,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
士卒、軍備情況如此糟糕,他這個最高長官,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之前沒有什麼高官,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巡查,自然是什麼事情都沒有。
但現在被人抓住把柄,就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馬曉利現在就怕這位大人,是愣頭青,年輕氣盛,不管不顧。
真的追究下來,把自己一擼到底,擼到大頭兵的位置。
那個時候,事情就真的麻煩了。
「」
「這就是你的軍寨,你帶的好兵啊。」
收回了官印、書簡的衛青,冷冷的對馬曉利說道,語氣極為嚴厲。
「朝廷每年都發下那麼多的軍響,用來改善軍備,這裡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那些軍響,是不是都讓你貪了?!」
「你是不是喝了兵血?」
聽到衛青聲色俱厲的訓斥,馬曉利額頭上,汗水轉化的冰珠,越來越多。
那高大的身軀,禁不住如同斗笠般,瑟瑟顫抖起來。
也不知道是風雪的低溫,還是因為心中的畏懼,給他一個七尺大漢,嚇成這個樣子。
其實,也怪不得馬曉利。
要知道馬曉利才是正八品的軍銜,而衛青則是正五品,兩人的官職,足足差了三品。
官場之中,官級差一品就是天與地的差距,更何況差了三品。
而且,衛青身為郡府內的中州司馬,與他這名駐紮在偏僻山區的邊緣都尉級軍官相比,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語。
在這種差距之下,衛青想要整他,讓他生死不能,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因此由不得,馬曉利不畏懼。
實在是小命握在人家手裡,不得不低頭做小。
「…」
「屬下沒有貪錢,也沒有喝兵血,朝廷發下來的軍響,根本就不夠用。」
「甘南軍寨現在的這個樣子,是屬下的無能,還望大人責罰!」
馬曉利臉色如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