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微風卷過,星光下,揚起了玄奘火紅色的袈裟,四周寂靜無聲。◎
短短二十年的記憶一閃而過,所有的幻覺都消散了,一切回復如初。
猴子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錯愕地注視著玄奘。
「抗旨……西行?」
玄奘默默地點了點頭,雙手合十:「不只是抗旨,興許,還是逆天。沒有通關文牒,沒有天庭的支持,更沒有靈山的許諾,甚至在那大雷音寺中也不會有貧僧欲取之經,什麼都沒有,只有你我兩人,還有一顆半普渡眾生之心。」
「我是那半顆?」猴子啞然失笑。
「不是嗎?」玄奘微笑著反問道。
猴子抹了把臉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聲道:「普渡、渡己……我算是明白了,難怪一直沒見到菩薩,只出來個正法明如來。原來大乘佛法至今都沒出現啊……合著我知道那部似是而非的《西遊記》,結果不但沒受益反而被誤導了,難怪我所知道的佛,跟這個世界的佛,壓根就是兩回事……」
玄奘微微一愣,道:「菩薩、大乘佛法?在你的記憶里這些可從未見過。所指何物?《西遊記》倒是聽你提過幾次,但貧僧一直不甚明了,可否細細一說?」
猴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掏著耳朵道:「說什麼?懶得說。還是那句話,老子不想離開這裡,哪都不想去。你還是趁早走人吧,該幹嘛幹嘛去。」
說著,猴子又是將頭撇了過去不看玄奘。
半響。當他再次回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玄奘依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瞧著他。眉目帶笑。
「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猴子厭煩地說道:「你還真以為我會隨你西行嗎?」
玄奘淡淡嘆了口氣道:「不是貧僧以為。貧僧早就說過,我們談談,若是將一切都弄清楚了,施主還是不願意隨貧僧西行,貧僧必不勉強。畢竟,施主是不死不滅之軀,貧僧卻只是一介游僧,若真在這裡浪費個三五十年。到時候便是施主願意了,貧僧怕也走不動了。屆時,真就是百世修行煙消雲散了。」
微微頓了頓,玄奘正色道:「時間,對貧僧來說相比施主,更加寶貴。」
猴子哼地笑了,無奈搖了搖頭道:「難得你還有這覺悟,行吧,你想怎麼談?」
聞言,玄奘微微一笑。正色道:「這普渡之功,西行之妙。貧僧便不多講了,想必,施主對此也不感興趣。咱就談談施主為何不出五行山,又為何出五行山,以及出來之後的事情,如何?」
猴子枕著手臂玩味地瞧著玄奘道:「行,你說。」
只聽玄奘乾咳兩聲,捋了捋衣袖雙目平視前方,緩緩道:「依貧僧之見,施主之所以不肯出五行山,無外乎三個原因。其一,怕貧僧騙施主,畢竟施主對佛門印象著實差,而貧僧也屬佛門。施主會有如此想法,該是意料中事。其二,數百年過去了,佛祖如來修為早已恢復如初,若此時施主出山,免不了又是一場虛實大戰,天地崩壞,殃及眾生。而施主又沒有把握贏。況且,若施主一直在此,施主所關心之人,自然會安然無恙,若施主出來,反倒增添了他們的危險。這其三嘛,乃是因為施主心已死,以至於……」
「第三個我沒聽明白。」猴子拉長了聲音道。
這一說,玄奘當即打住,稍稍沉默了一下,笑了笑,抿著嘴唇接著說道:「這其三,既然施主沒聽明白,咱暫且不談,這其一,貧僧解決不了,得靠施主自行判斷,想必談完,施主也就心中有數了。如此一來,咱先談這其二,不知可否?」
「說。」猴子翻了翻白眼道。
玄奘微微點了點頭,道:「先說如來佛祖。佛祖之天道,乃是『無我』。若其不做越心之事,任你如何強橫,哪怕毀了這天地,也無法擊敗他。這一點,施主該是比貧僧更加清楚。普天之下,能擊敗『無我』之人,若是先前,非三十三重天上太上老君莫屬。可老君天道石已徹底毀壞,即便再過千年,恐怕也無法恢復如初。如此一來,這天地間便只一人可破『無我』。」
「誰?」猴子微微側過臉去。
見狀,玄奘雙手合十,似笑非笑地躬身道:「正是貧僧。」
「你?」聞言,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