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府中,楊戩氣沖沖地來回踱著步。
「那只是一個空有修為的嗜血狂魔,他甚至連自己的下屬都吃,普天之下,就沒有他不吃的人!你居然說誰先到你就跟誰走?你就不怕他哪天連你都吃了嗎?」
「先前,你要跟那猴子,我便反對。你現在居然……」說到激動處,楊戩竟一下哽住了,捂著胸口氣喘吁吁。儼然已是一副急火攻心的狀態。
好一會,他才緩過勁來,接著說道:「你答應過我什麼?你答應過我好好在這裡呆著,不要再摻和大能之間的鬥爭,也不再摻和那猴子有關的事。有一天,他真能把自己的事情全部解決好了,來接你,我自然會放你出去。你答應我的這些,你都忘了嗎?」
楊戩近乎失態地怒吼著,整個洞府都迴蕩著共鳴聲。
由始至終,楊嬋卻只是呆呆地坐著,凝視著身前石桌上冰涼的玉簡,一動不動地坐著,一聲不吭。
許久,楊戩終於站定,怒視著楊嬋。
「若是那猴子來還好說,如果是六耳獼猴……他想要將你從這裡接走,就先殺了我!」
說罷,三尖兩刃刀重重一頓,那悶響幾乎震動了整個洞府。
然而,楊嬋卻依舊靜靜地坐著。那嘴角含著笑,眼眶中隱隱有淚光。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什麼。但這一幕,在那紫色幽光的映襯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淒切。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刺入了楊戩的心。
手中三尖兩刃刀已經攥得「咯咯」作響了。
父母大仇已報,按道理,他應該已經與世無爭才是。可是,他這唯一的妹妹……那猴子的存在,如今簡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他甚至有些悔恨在斜月三星洞中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沒有直接下手殺了這禍害他妹妹的罪魁禍首。哪怕大仇報不了,又有什麼關係呢?
至少,不至於將她陷入如此險境啊。
……
此時,求法國邊境。
猴子拽著妖將的衣領。早已氣得瑟瑟發抖。
那目光在微微閃爍著:「獅駝國,他在獅駝國……」
微張的口中現出了獠牙。那眼眶中布滿了血絲,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了,額頭上的青筋更是依稀可見。
這一副猙獰的神情……妖將整個都已經嚇懵了。微微地掙扎著,想要遠離猴子,卻又不敢使勁,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來殺身之禍。
一旁的天蓬連忙走了過來,一把握住猴子的手腕。
猴子這才鬆手。
那妖將嚇得連滾帶爬地奔出三丈之外。與那一同前來的另一個妖將縮到了一起。
他們很怕,十分害怕,卻又沒膽在這時候離開。因為,他們還有話沒說呢。
「獅駝國……」猴子微微仰起頭遙望獅駝國的方向,咬牙切齒。
「你想幹什麼?」
「你們……你們幾個聯手,就算被偷襲,應該也能守到我回來吧?我需要立即離開一下。」
「你想單槍匹馬強攻獅駝國?」天蓬不由得怔住了。
「還有其他辦法嗎?」猴子重重地喘息著,那氣息在寒冷的空氣中化作淡淡的霧氣飄散。
攥緊了拳頭,他咬牙道:「在他動手之前,我得先動手。殺他個措手不及。既然他那麼想取代我,我就讓他嘗一嘗,取代我的代價!」
咬著牙,猴子伸手一揚,金箍棒已在手中。
天蓬靜靜地看著,眉頭緊蹙。
如果遭遇突襲,他們四個,天蓬自己,加上黑熊精、小白龍、捲簾,究竟能否護衛玄奘周全呢?
天蓬不知道。可他知道,此時此刻,無論他說什麼,猴子都不會改變主意。哪怕明知道要用玄奘來冒險。他也會義無反顧地離開。因為,六耳獼猴已經觸摸了猴子的逆鱗。
可是,這會不會是個陷阱呢?
眼看著猴子就要離開,好不容易從恐懼中緩過氣來的妖將連忙伸出手去,失聲喊道:「大聖爺……」
「幹嘛?」猴子緩緩地回過頭來。
那眼神,看得妖將又是一驚。
乾咽了口唾沫。妖將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