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放下去,眾道徒寂靜無聲,一雙雙眼睛都往梅示身上看。
這老道姑無奈,只得微微抿了抿嘴,躬身道:「師叔祖既然說了在這裡問,那便在這裡問吧。」
說罷,面向猴子,淡淡問道:「老身且問你,今日,你可是去過山腰靈潔池?」
猴子側眼望向玉鼎,見玉鼎朝著他微微點頭,才答道:「我確實去過山腰的小池,但是否你所說的靈潔池,便不知了。」
梅示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去那靈潔池,所為何事?」
「洗澡。」猴子簡單地答道:「昨夜淋了一身的雨,去洗個澡清爽一下。那遇見我的道徒也見到我晾起的衣服,他們可以作證。」
「我那道徒起先剛到之時,只見衣物,卻未見你。」
「對。」猴子仰起頭,坦然答道:「我洗完澡,衣服沒幹,便在林中散了個步。」
「哦!」梅示仿佛捕捉到什麼似地,目光頓時凌厲了不少,直指猴子,大喝道:「可是在那林中遇見了我那女徒弟?可是圖謀不軌不成,便予以加害!」
猴子搖頭,一字一頓道:「不曾遇見。」
「不曾遇見?」梅示瞪大了眼睛。
「不曾遇見。」猴子稍稍仰起頭,與她對視。
「怎可能不曾遇見!」
「不曾遇見便是不曾遇見,什麼叫怎可能不曾遇見?」
梅示還想接著問,只聽玉鼎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既然沒見到,那便無需再問了。」
此話一出,那群道徒頓時沸騰了起來。
「他說未曾遇見便是未曾遇見嗎?」
「人就是他殺的,不用抵賴!一隻妖猴,行此凶事也在情理之中!」
「誰殺了人會承認自己殺人了?必是這妖猴撒謊!」
玉鼎乾咳兩聲,目光環視眾人,叱呵道:「他撒謊?莫不是我也撒謊?」
這一說,當即將眾人的非議壓了下去。
很明顯,這是在用自己的身份力保猴子。
便是再不受師兄弟待見,他也是這崑崙山中的師叔祖,十二金仙的威嚴,豈是這些個道徒挑戰得了的!
見如此情況,梅示也無話可說了,只得拜別,帶著一眾道徒轉身沿著山路而去。
只是那一眾道徒心中不服,一路罵罵咧咧地。
看著環山長長的一串火把,玉鼎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但又沒說出來呢?」
猴子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我猜,殺人者乃是那個王路琦。」
「哦?」
「今日在林中,我曾見到他與一女子爭吵。」
玉鼎的唇角微微翹起,轉過臉來注視著猴子道:「今日他帶隊前來要人,若你當眾說出這事,怕是這些人也不會信。到時反沾了個賊喊捉賊的污名。不如少些事也好。修仙之道,當少沾因果。這態度行事風格,不像行者道。倒像悟者道。」
猴子微微點了點頭:「確實看了些悟者道的書簡,沾染了些習氣。」
玉鼎卻又無奈地搖頭。
猴子不解的注視著他。
兩人對視了許久,玉鼎深深地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猴子的肩膀,默默地走開了。
「我做錯了什麼嗎?」猴子撓著頭想。
待到深夜,兩夜未眠,楊嬋顯是累了,早早地休息了去。至於玉鼎則與凌雲子拿著兩件法器在討論著什麼。
三個悟者道,卻只有一個行者道。雖說猴子也看了不少悟者道的書籍,但比起這三人,顯然還是聊不到一塊去。
繞著洞府踱了兩圈,猴子又偷偷溜出了洞口,拿著行雲棍揮舞。
興許是認真又肯吃苦的關係,他學東西極快,短短時間,一套棍法已經耍得像模像樣,那一件兵器更是使得順手無比。
只是外功這東西,少了個人指點,到頭來總感覺還是缺少了點什麼。
耍到興起,猴子放聲大笑,一根行雲棍在他手上舞得密不透風,揚起的沙塵漫天飛舞。
忽然間,他似乎感覺到什麼似地朝一旁閃去,身後一塊山石上頓時多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