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神殿。
「在完全擁有主動權的時候和對手談條件?!誰會這麼傻?」主神嘟囔著把羊皮卷往地上一扔,「除非那個查爾斯智商不及格。」
他順手打了個響指,面前浮起一片光幕,荒蕪神官的虛影出現在光幕里。
「主神大人。」一貫沒甚表情神官恭敬的垂下眼瞼彎腰施禮。
主神瞪著她沒好氣的斥責:「你在絕望之地巡視了那麼久,是不是不想回來了?」
神官抬起頭,有些愕然的回答:「大人,我並沒有超過常規時間。」
主神傲慢的瞥了她一眼,轉頭拿了顆葡萄塞嘴裡:「叫你回來就回來,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好的,主神大人。」神官恭順的低下頭,「我處理完手邊的事就立刻回去。」
主神不悅的咽下嘴裡的葡萄:「手邊的事,那個破地方能有什麼事?」
「噬魂獸從淚雨湖底的地牢裡跑出來了,吞了好多囚犯。」神官的語氣依舊雲淡風輕,眼神里卻有一絲凝重,「現在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
本想召喚神官回來繼續念故事的主神有些惱怒:「抓到那傢伙直接毀滅吧。」
「好的。」神官乾脆利落的答應。
主神沉吟了一下:「小心點,復活你也挺麻煩的。」
神官再次向主神彎腰行了個撫胸禮:「知道了。」
直到面前的主神虛影化作點點碎金消失,神官才重新直腰抬頭繼續自己的使命——維護絕望之地的秩序。
她在這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黃沙荒漠裡靜靜佇立,表面看,她似乎在凝望遠方,如果有誰可以靠近,凝視她那雙銀色的眼眸,會看到許多影像在她眸中飛快的變幻:
黃沙荒漠、結晶鹽澤、闊大鹼灘、苦水深潭、幽僻洞穴、孤寂禿山……全都是絕望之地的風景。
它們在她如鏡眼眸中快速閃過,猶如一頭高空中的巨鷹掃視著地面:
不,鷹做不到她這麼徹底,它們只能看到地面而不能象她一樣,目光能探入黑暗的地穴最深處,能撥開山巔遮掩的迷霧,能潛入幽深冰冷的潭底,能劈開荒原上裹挾黃沙遮天蔽日的塵暴。
良久之後,神官閉了下眼再徐徐睜開,鏡面般的銀色眼眸恢復成慣常的淺灰色,雖然儀容仍然高貴,但眼神有了絲疲憊:
「那討厭的傢伙看來並沒藏在這一片區域。」
神官徐徐跨出一步,寬大的袖袍迎著風烈烈抖動,只一瞬間,她就穿越了黃沙滾滾的沙漠,出現在了鹽鹼荒漠。
又是一番例行巡視,再一閃身,神官的身影出現在滿是爛泥的猩紅沼澤上。
沼澤的水面呈暗沉的鐵鏽色,猶如血海;
鋸齒鋒利的青紅色水草,細密的矗立在水中,如同小蛇般扭動;
點點野花猶如血滴,飽含殺機,一人來高的多刺灌木叢叢豎立著,大團大團的紅色煙霧瀰漫其間,若隱若現,那是由蚊蚋組成的吸血團。
它們覓著生物的氣息飛舞,長吻能刺透任何堅韌厚皮,在吸血的同時,還啃食靈魂。
凡是遭遇到這類襲擊的生命體,下場比凌遲更可怕。
神官的目光掃過這些組成煙霧的紅蚊,也掃過在水草中成群結隊扭動游竄的噬魂水蛭,和藏在灌木叢根部,一動不動的紅毛蜘蛛。
在那些蜘蛛毛茸茸的背上,紅黑色的人臉花紋蘊含著猙獰冷笑,猶如一個個詭異的遠古雕塑。
間或有披著鱗甲的醜陋巨蟒在水底無聲潛行而過。
在巨蟒劃開的沼澤底,蜂窩一樣東一處西一處都是深不可測的孔洞。
這些孔洞叫做「澤眼」,澤眼有大有小,大的如同巨潭,小的只有一人粗,全被淤泥遮蓋,表面看起來毫無異狀,但吸力強大,生物若是不小心踏進去,就是滅頂之災。
每一個泥眼中就層層疊疊陷著數具骨架,像是無底葬坑一般。
澤眼中除了屍骸外,還棲息著許多怨靈。
對於神官的來到,低等生物一無所覺,高等怨靈感受到神官那猶如實質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全都驚懼的潛伏在洞穴的最深處,不敢發出半點響動。
神官面無表情的視察完這片區域,正要轉身,忽然目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