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查爾斯並沒有希亞以為的那麼隨心所欲。他也有他的煩惱。
「尊敬的皇子殿下,對於這個模糊的空間坐標,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穿著法袍的禿頂長鬍子老頭站在查爾斯的辦公桌前,誠惶誠恐的低下頭。
「沒進展?」
查爾斯不滿的把手中的報告往桌上一扔,煩躁的解開緊束脖頸的寶石領口,身體重重往雕花軟椅的高背里一倒,穿著閃亮長靴的腳,交叉著隨意擱上辦公桌,腳底朝著覲見者的面部,活像恨不得踩上去似的:
「領著高額薪金享用著最高權限,你就給我這樣的答覆?」
老者不自在的挪了挪腳尖,他顯然略有些緊張。
按道理說他是法師,在不吟唱咒語的狀況下能瞬移出幾十米距離。但他仍不敢掉以輕心,悄悄調整到一觸即發的狀態,隨時可以脫離。
魔皇一裔的男性不但血脈能力出眾,而且自出生之後都經受著最嚴格訓練,以培養他們的能力。
查爾斯是所有王子中最驍勇狡猾的一個,外界傳說他行事風格冷酷暴虐且不計後果,凡觸怒他的皆下場慘烈。
「或許是我給了你們一種錯覺,認為我對著你們這些皇家研究院的元老無可奈何?」他凝視著老者,眸光變得輕蔑而充滿厭惡,那種眼神完全是在端詳一頭待宰的肥豬!
「請再給我一些時間。」老頭掏出絲帕摁摁額上的汗。
查爾斯望著老者嘖嘖搖頭:「不要這樣來應付我。給我一個確切的截止日期。」他要清晰準確的結果。
「我很抱歉,但您的要求實在很難達到,」老者鼓起勇氣勸說,「而且魔皇陛下對你之前大肆消耗資源來進行召喚儀式的行為,已表示過不滿。」
「不要拿陛下來壓我,」查爾斯忽然神色一變,如同一頭被激怒的異獸那樣怒吼著,瞳孔中的紅光大盛,灼灼逼人。
一瞬間老者從那雙眼睛中讀出了「兇殘」二字,那是屬於長期屍山血海中浸淫出的暴虐,一怒伏屍千里血流成河!
他的怒吼如同巨雷轟鳴。以他為中心,直徑大約十米的範圍內,空氣突然出現了波動。
一直蓄勢待發的老者立刻瞬移,但是已經晚了。
他周圍的空氣仿佛變作了某種凝膠狀的固體,他被凝膠裹了進去,就像是透明果凍里的脆弱的水果粒。
巨大的黏性讓他無從掙扎,陡增的壓力讓他無法承受,只不過一瞬間他的頭顱就壓爆成一團血霧。
「我也很抱歉,」查爾斯看著他的委頓倒地,冷冷的宣布:「研究團不需要尸位素餐的廢物!」
然後他對著漂浮在半空,閃爍著紅色光芒的法師之眼,倨傲地告訴那頭觀看整個殺戮過程的研究團:「都看見了吧,我希望不要有下一個。」
法師之眼的紅色光芒黯淡了下來,想悄悄貼著牆根溜走。
余怒未消的查爾斯,隨手拿起桌上的報告結果,衝著它扔了過去,那隻精密堅固,能抗火抗冰防電的金屬球,被那張薄紙卷砸得成了一隻扁箔。
門無聲無息的滑開,帶著白手套的侍者朝門裡望了一眼,蒼白著臉奔過來收拾殘局。
自始至終查爾斯都依然保持著身靠椅背,腳蹺在桌面的傲慢坐姿,他斜睨著侍者,陰森而不耐煩的問:「我叫你了嗎?」
「我叫他進來的。」有人嬌俏甜蜜的回答,「本公主可不想站立的地方有任何血污。」
查爾斯在鼻子裡哼出一聲嗤笑,閉上眼睛,表示自己懶得搭理。
「還有,不要用你的鞋底對著我,那讓我有想把它撕下來的衝動。」自稱公主的女子款款從門外踱進來,
她穿著一身罌粟花紋的織錦裙子,最純正的紅色和黑色,袒露出來的大片胸脯與肩膀,在這華麗濃郁色澤的襯托下,顯得雪一般細膩奪目。
一頭黑而亮的長髮梳成高聳的髮髻,上面佩戴著一隻紅色寶石鑲嵌而成的蜘蛛。
描繪得無比精緻的眉眼,一顰一笑,都飽含誘惑,盼顧間春/情蕩漾。
如果忽略她從裙邊伸出的八條腿的蛛形下肢,只看面容和上半身的話,她還是能當得起美艷這個形容詞的。
「噢,瑟蒂雅。」查爾斯並沒有把腿從桌上拿下來,口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