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絕不阻攔!一旁旁觀的張讓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
靖雲侯連日來多番奔走,以「為人子探望為人父」的理由終於撬開了陛下的口,得以隔著殿門探望被軟禁於宮中的靖國公。因著案子事關重大,是以接手這件案子的刑部官員張讓在兩人見面時也是必須在場的。這既有防父子二人相見,靖雲侯給靖國公帶來外頭什麼消息的意思,也有旁敲側擊,自兩人口中套話,以助破案之意。
原以為兩人之間的談話即便沒有什麼關於案子的消息,也不過是靖國公同家裡人的互道平安而已。熟料,兩人間的談話內容竟是關於林斐的,尤其聽到另一頭牽涉的竟還是先時作為人證,親眼目睹靖國公出現在常式的命案現場的溫明棠。
張讓的臉色難看至極,那廂的靖國公倒是一如既往的乾脆,說完這句話,不等靖雲侯回話,甚至連看也不看兒子的臉色,便揮手讓靖雲侯離開了。
待靖雲侯走後,張讓看著坐在殿中的靖國公,擰眉沉聲道:「先時查案,國公爺敢作敢當,令在下佩服。可眼下,國公爺眾目睽睽之下行如此舉動,可有想要廢除人證證言之意?」
靖國公聽到這裡,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的張讓,不解道:「張大人何出此言?」
「溫玄策那女兒也只一張臉肖似其母算是優點,論身份,她不過一介公廚廚子,你等公侯門第,難道還真會接納一個廚子進門不成?」張讓看著面前的靖國公,面露嘲諷之色,「如此一來,她便同你們有了仇怨。大榮律例,結仇仇人的證詞與親人的證詞一般,能不能採用還待兩說。敢問國公爺當著這滿殿侍衛以及張某的面說出這等話,難道沒有廢其證詞之意?」說罷,忍不住嗤笑:「我便道溫玄策那女兒無人教導,愚笨的很!沒想到竟還會同林斐搭上干係,也不想想……」
「張大人!」那廂的張讓話還未說完便被靖國公打斷了。
看著面前兩鬢斑白,面色凝肅的張讓,靖國公笑了,他道:「張大人若是擔心這件事,還請張大人放心。當著這滿殿侍衛的面,老夫保證絕不會以『舊仇』之名上書廢其證詞!」
這話倒是驚到了張讓,看著面前放話的靖國公,他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當真?」
「自是真的。」看著面前的張讓,靖國公嘆了口氣,他心裡確實藏了不少事,可這些通通不能對眼前之人說,他道:「張大人放心,這個案子……便是生波折,也斷不會是在老夫這裡生的波折。張大人要警惕的,是旁人。」
這話聽的張讓眉頭再次擰了起來,卻沒有出口反駁靖國公的話。他自詡於審訊之道上頗有天賦,奈何官途不順,當年的同僚趙孟卓都已官至大理寺卿了,他卻還在刑部任著侍郎一職。
原以為自己這輩子的仕途也只能走到這裡了,卻不曾想一夕之間,那個讓自己羨慕不已,出身不凡又仕途順暢的舊時同僚趙孟卓竟出了事!而他,陰差陽錯之下,居然接手了這兩樁案子,甚至,不定是兩樁,那日摘星樓上一同在場的幾位官員已出城數日,至今未歸,這案子若是一併加入進來,便有三樁了。每一樁皆涉不小,若是辦妥了,自己原本到頭的仕途未必不能再進一步。
那日,大理寺那兩個寺丞的話確實是正中他心中所想。
比起趙孟卓族中富甲一方,以及林家這等公侯之門,張讓算是個不折不扣的寒門子弟。家中並不算得富裕,所能給予的助力也頗小。雖比起年輕些的官員,靠著熬年歲攢銀錢,在長安也算有了家宅,可他這年歲,早已到了顧念子孫的時候了,更何況家宅的位置並不算得好。若是自己的官職能挪上一挪,莫看只是一兩級品階的差距,可不論俸祿還是地位乃至各種朝廷賞賜之物都是遠非現在的自己所能比的。
除卻實打實生活銀錢上的壓力之外,還有心裡憋著的那股氣,他一直自詡在審訊之道上並不遜於任何人,是以,不論是對趙孟卓還是對年輕些的林斐,心裡都是不服的。眼下這個案子,未嘗不是為自己正名的大好機會!
張讓心裡的想法,靖國公自不會不懂,他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的張讓,說道:「這
第四百四十九章 豚油拌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