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簡直焦黃的蔥油餅其中一面貼上了一枚快速煎炸的雞蛋。
雖是煎蛋,可那做蔥油餅的油鍋中油不少,如此「寬油」之下,煎蛋已趨近於炸蛋的口感了,肉眼可見,外頭一層便是極其的酥脆。荀洲咽了咽口水,鼻子下意識的勐嗅了一口,吸著那股蔥油、麵粉同煎蛋的香味,一口咬了上去。
煎至焦黃的蔥油餅外層自是焦脆的,牙齒破開這焦脆的口感同焦香,露出了蔥油餅的內里,同外表的焦脆不同,蔥油餅的內里顯得格外柔軟,那股純粹的蔥油咸香混著油酥的香味,帶著柔軟的濕意一併被送入了口中。一口下去,由硬到軟,由焦脆到濕軟,便是青蔥的口感亦有差別,自表面炸成褐色的蔥干到裡頭新鮮的蔥葉,各種食材同味道,變化皆分明的厲害,卻又每一種皆是無比美味。
隨著牙齒探路一般咬開這一口蔥油餅,從外表的焦脆,到內里的青蔥同油酥香,又從內里的青蔥油酥再到外表焦脆,而焦脆餅皮之外便是那「寬油」煎炸成的雞蛋了。
貼餅的煎蛋表皮被煎炸成了焦黃色,口感亦是煎蛋的焦香,破開薄薄的一層表皮,便是嫩滑的蛋白,數種食材的口感盡在一口之間,自然豐富的驚人。
這淺嘗一口一點不意外的成了一口接一口,待連餅帶蛋吃到一半,將蛋黃一道送入口中,察覺到噎時,荀洲才恍然記起來手邊還有一碗豆漿山藥粥,復又提起勺子,忙不迭地去喝碗中的粥。
看荀洲吃的「手忙腳亂」的樣子,此時台面前得了片刻空檔的阿丙忍不住道:「我倒不似荀公子這般,若是水煮的雞蛋,那蛋黃我會覺得噎,若是煎蛋便不會覺得噎了!」頓了頓,不等湯圓同溫明棠搭話,阿丙又道,「他若是怕噎,倒是可以早些與我說,我可以將蛋黃煎成流心的。」
最後一句話帶了些難以言喻的自信。這火候掌握一事若是放在幾個月前,沒有碰到溫師傅的時候,他是不成的。可如今,大抵是熟能生巧,這煎蛋生與不生,盡在手上的功夫里了。
正說著話,林斐同趙由帶著食盒踏進了公廚,來到台面前,林斐抬了抬眼,當是聽到了阿丙那句感慨,開口便道:「我要那流心蛋黃的蔥油餅!」
阿丙「哦」了一聲,一邊做蔥油餅,一邊回頭瞥了眼溫明棠,待到林斐領完朝食離開後,才回頭對溫明棠道:「溫師傅,林少卿這口味倒是同你差不多!」
其實真正頭一鍋的蔥油餅同豆漿山藥粥是他們幾個廚子同外賣檔口的紀採買吃的,其中也只溫師傅要了一份蛋黃流心的蔥油餅。
溫明棠瞥了阿丙一眼,「嗯」了一聲,道:「若不然,做辣的菜式時,林少卿那一份為何總同我的要分開來做?」
當然,這份特殊照顧也不是為了林斐,只她溫明棠不是個喜歡委屈自己的人罷了。
待到將面前的餐食盤席捲一空後,荀洲打了個飽嗝,愜意的摸了摸肚子,而後……一抬頭便看到了幾個早已吃完,在面前等他的「微服」差役們。
「荀公子!」其中一個差役拿著一隻包子同一隻灌了竹筒的水遞了過來,笑道,「去擺攤了!」
荀洲面上愜意的神情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看著那每日的午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那群天殺的歹人怎的還沒上鉤?他還要吃這難以下咽的午食多久?
……
被荀洲念叨的,正在擺攤賣瓷碗,做商販打扮的歹人打了個噴嚏,這些天天氣轉涼,這一身秋衫怕是都不夠了,該換上冬衫了。
因著此時還早,早市都未開全。那靠牆的一排「道士」、「窮書生」們還未過來,因此暫時不用盯餌,兩人倒是可以得空歇上一歇,吃個朝食什麼的。
才從油紙包中取出買來的包子咬了一口,其中一個商販便忽地擰了下眉,偏頭對身邊的商販,道:「我看到那姓楊的了!」
雖是在同同伴說話,可語氣中卻是不自覺的帶了幾分不屑。
這不屑當然不是對同伴的,看著遠遠出現在兩人視野中的,穿了一身自寶源號買來的新衫的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