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淮山郡王一脈的名節,宋管事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林斐恍若沒有看到宋管事陡然變得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所以,名聲極佳的淮山郡王一脈臨危退縮,讓手下之人代替自己,以身涉險……」
「不是如此!」
話未說完,方才還一口咬定與此事無關的宋管事便立時出聲打斷了林斐的話,他道:「同郡王他們無關,是我自願的!」
劉元和白諸在一旁驚愕的看向宋管事:殺害黃班主一事沒有直接證據,前一刻宋管事還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模樣,眼下,不過是提到二十五年前的舊事,淮山郡王一脈的人極有可能是讓人替代自己而死,宋管事竟是開口不打自招了?
怔了一怔,回過神來的白諸對劉元小聲道:「胡彩鳳當知曉此事,她後嫁的那個男人未必也不知曉,此事當瞞不住的。」
正是因為知曉瞞不住,宋管事才突然開口認了下來?
他看向林斐,雙目赤紅,大聲道:「郡王一脈怎能就此斷絕?我是心甘情願的,能讓我兒代替世子……」
「這不對吧!」劉元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道,「這不對!」
「你要盡忠,要捨身取義可以,可當是舍你自己的身,你舍福子,可想過福子自己願不願意了?」
這個捨身取義的故事聽來十分感人,至少宋管事自己是沉浸於其中的。ωωw.cascoo.net
「能讓我兒代替世子,是莫大的榮幸!」宋管事顫著聲音說道,「是他的榮幸!」
劉元動了動唇,想說「那你怎麼不自己去替代?」,可一想宋管事這個人,又覺得若是年歲對得上,這人不准還真的會自己去替代。
可福子尚在襁褓中,宋管事便代替他做了選擇,這於福子而言不公平。
且當年不知什麼緣故,福子沒有死,還長到這麼大,只是到最後……終究還是以這般悽慘的方式死去了。
「老六兩口子是自願的,我……我也是自願的。」根本沒有理會劉元口中的「福子願意不願意」的問題,宋管事淚眼婆娑,繼續喃喃,「我們都是願意的!」
看他感動的不能自已的樣子,劉元沉默了下來,一股深深的無力之感油然而生。
下一刻,便見自家的上峰面色無波的開口道:「所以,黃班主是你殺的?」
劉元:「……」上峰真真半點沒被感動到的樣子。
宋管事低頭道了一聲「是」。
林斐道:「他怎麼死的?」
宋管事道:「我不知他怎麼知道當年的事的,興許是那本該死去的孽子同胡彩鳳說的。他以錢財相要挾,我不能因我這件事毀了主子,便借了銀錢同他見面,借他查看銀錢的時候將他捂死了。」
黃班主的死並沒有對外透露過,戲班那裡也一直有人守著,是以,也只有兇手才能把黃班主的死說的那麼清楚了。
「福子呢?」劉元看向宋管事,忍不住問道。
宋管事聞言略略一怔,頓了頓,低頭,道:「也是我殺的。」
林斐沒有說話,只盯著他看了片刻之後,轉身出了大牢。劉元同白諸連忙跟了上去,待到走出大牢,掂了掂手裡比尋常卷宗輕了不少的卷宗,劉元道:「這案子……可以結案了?」
這個案子結的那麼快的嗎?
走在前頭的林斐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身後的白諸和劉元,道:「福子不是死於宋管事之手。」
一句話聽的兩人臉色頓變,待到反應過來,白諸驚道:「既不是他殺的,他為何承認?」
劉元跟著詫異道:「難道是要為淮山郡王府背黑鍋不成?」
林斐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只是頓了頓,接著說道:「福子的身世連對信任的驛站小吏都不曾提過,又怎會對黃班主那等賭徒提及?」
賭徒的信譽
第七十章 麻辣香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