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老人竹杖布鞋,拾級而上。
一萬多級台階,在不使用原能的情況下,他走得並不輕鬆,而是步履蹣跚,走一會兒就要停下來歇一會兒。
沒過多久,他的腳掌便磨破了,腿也開始打顫,喉嚨中發出時斷時續的喘氣聲,像一台年久失修的舊風箱,讓人不禁擔心,這個老人真的能走到山頂嗎?
李清河第七次停下休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遇到寒風,立即變成了白色的霧。
他回頭一看,身後的石階路上留下了他的一長串腳印,但是很快的,那些腳印便被空中飄落的雪覆蓋了,仿佛從來沒有人走過。
靜謐飄盈的雪花、朦朧變幻的霧氣、被大雪覆蓋的竹海和松林
他站在雪中,望著這白雪世界的風景,一動不動,任憑輕若柳絮的雪,無聲無息地落在他的白髮上、肩膀上、鞋子上。
很快,他全身便落滿了白白的雪花。
他恢復了一些體力,喝了一口水,踩著石階上厚厚的雪,繼續往上走。
越靠近山頂,寒風愈發凜冽,雪花也愈發厚重,像大片大片的的鵝毛飄落。
周圍的能見度越來越低,漸漸地,只剩下一條長長的台階,和台階上踽踽獨行的老人,除此之外便是無盡的風雪。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五個小時,也許是六個小時,李清河走過一個拐角,終於遠遠地看到,在白茫茫的雪中,一截高高翹起的積雪屋檐。
那是一座道觀。
終於到了啊。
李清河踩著積雪,一步步走到了道觀門前。在那裡,一個小道童坐在門檻上,戴著一副耳機,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的通訊儀,口中還念念有詞,渾然沒有意識到來了客人。
李清河心中驚奇,這麼冷的天,這孩子卻如此專注,是在學習背誦經文嗎?
他悄悄走到小道童身邊,想看看是什麼經文,沒想到,小道童並不是在背經文,而是津津有味地在網上打撲克、鬥地主。
「哎呀。」
小道童挨了一記炸彈,眼睜睜看著地主手中的牌跑完了,束手無策。
「今天輸了一百多萬豆子了。」
小道童嘟囔著,看了一眼自己的籌碼,已經快輸光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懊惱地關掉了遊戲。
突然,他猛地一抬頭,嚇了一跳。
「老先生,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小道童心虛得不得了,語氣結巴,臉色通紅。師父原本吩咐他在門口等著迎接客人,他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百無聊賴之下,便玩起了歡樂鬥地主。沒想到,客人來了他都沒察覺,怠慢了人家。
「沒事,我剛來。」
李清河呵呵笑道。
「您請進!」
小道童連忙幫他撣去身上的雪,在前邊引路,不一會兒,兩人便到了一處大殿中。
殿內,一個扎著髮髻,穿著雜碎破布縫製的「百衲衣」,鬚髮皆白的老道士,正背對著兩人,給殿中的三清像上香。
李清河也不著急,在一旁坐了下來,耐心等待。
終於,道士上完了香,轉過身來。
「清河,你來了。」
道士悠悠開口,目光深邃。
「哥哥。」
李清河喊了一聲。
如果有外人在這裡,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誰也不曾聽說,獵人協會的會長李清河,居然有一個哥哥。
李子虛,李清河的長兄,他的人生軌跡與李清河相比,可謂是截然相反。
李清河在45歲之前都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中學老師,直到開始寫銀河往事,才逐漸被大眾熟知,後來修煉武道,70歲成為級第2,萬眾敬仰、名譽全國。
而李子虛,卻恰好相反。
他年少時便光芒萬丈,12歲上大學,15歲博士畢業,17歲就破紀錄地擔當華夏第一學府的講師。成年之後,他先後當過歌手、攝影師、警探、醫生、工程師、時尚模特、演員在每一個領域,他都獲得了極高的成就,而這一切,都是他30歲之前便發生的事。然而,正當無數人為他的傳奇人生驚嘆之時,走上人生巔峰的李子虛,卻一夜之間大徹大悟,看破了紅塵,選擇了成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