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錦沒想到,她原只是隨口一猜,居然就猜對了。
這個姜凌生了這樣的病,難為他還能好生生地活到了現在。
絕脈合腑這種病自然是她從老陳口中聽說的。
修真者修真本就是一個從內而外,由身體到意識逐漸強大的過程。因而,理論上講,修真者生病的機率會比凡人要少很多。
一般的人,從鍊氣開始,修煉到築基期,便會百病叢生。
但世事無絕對,否則這世上醫修早沒立足之地了。
早期的醫修只是幫修士們診治傷情,後來加上了療毒及調治身體。主流的醫修因為就像於錦前世的那些外科醫生一樣,大體的手段就是接駁梳理,對姜凌這樣的病症根本沒有辦法。
老陳的宗門傳承與主流醫修走的相悖的路子:他們更擅找出身體生病的內因,從內調理病患。
很難說兩種醫修之路,哪種是正確的,因為在修真界,醫修只是修行的手段,就像道修們鬥法,學煉器一樣,是為了從中悟出修行道路,更上一層樓的。
但姜凌的這種病,的確只有更精於調理的老陳這一脈能治。
老陳這一脈因種種原因,門生凋敝,弄得現在整個門裡的傳人就只有他一個人。就算姜凌的家族再強大,知道他的病該在哪裡,找誰治,但也不可能找到這個人。
老陳被人咒封了修為,本來就是件秘密,何況還在三山五湖待了這麼多年,容貌大改。
於錦聽見姜凌的問話,卻搖了搖頭:「我只是知道這種病。」
如果有可能,她還真想借這件事要脅姜凌,讓他把該說的事都說出來。
可惜,老陳當年跟她閒聊的時候說過,此病成因複雜,診治極難。不單要熟悉藥理。還要隨時掌握病患的動向,用靈氣給他梳理內腑。
這不是她一個三板斧能做到的事。
哪怕今天是一個同老陳一樣傳承的金丹醫修在這裡,他也不敢說自己能治。
只因此病起因雖在臟腑,但通過臟腑輻射到了全身九大經脈。人的經脈就像修真界的小溪河谷。繁多又複雜,憑她的那點修為,只怕累死了也梳理不了一小半。
可有誰治病會是這樣的?難道說病人受了傷,你說你這傷直入肺腑,我功力暫時沒辦法達到。那我先給你治治表皮吧?
姜凌不愧是個當大宗門繼承人培養的人才,他馬上想到了關鍵:「那你認識能治這個病的人?」
所以說,跟聰明人說話雖然省事,但有點什麼秘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被他套了去!
於錦只是眼睛縮了縮,姜凌就已經篤定了:他患這病已經有些年頭,看過的醫修不知有多少個。別說治不治,能看得出來,說得出他病症病因的都了了無幾。
只是為了不影響宗門和家族對他的印象,這事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他這次來儒宗,也是因為不珠尊者手上據說有味奇藥,可以緩解,甚至是治好他的病,這才老著臉皮,非要跟於錦套近乎,就為了多在不珠尊者面前刷好感度。
雖然,從目前來看,這似乎沒有卵用,但沒想到。意外之喜居然還在這個女人身上。
自己只是面部表情動了動,姜凌就猜出了大部分真相。就算她現在不承認,以他的多疑,事後再去查的話。老陳遲早會曝露。
畢竟,她在舞陽城裡擺攤,請了老陳做技術指導的事並不是秘密。
想通了這一點,於錦只好點頭:「我的確認識這人。」
她猶豫地看了孟陽一眼,後者十分善解人意:「那姜道友,於道友。你們好好聊,我們先告辭了。」
姜凌從於錦略有沉滯的面色上窺出了不對,等人都走後,忙問道:「怎麼了?」
於錦吸了口氣:「可他現在已經修為盡失。」
看著對方希望破滅的表情,即使那人是你討厭的人,也不會很舒服。
於錦見姜凌半晌沒說話,便起身要告辭,忽聽姜凌問道:「於道友可是說的那位陳前輩?」
這人也太會分析了吧!
於錦有些鬱悶地點點頭:「就是他!」
姜凌又問:「我怎麼沒有在這位陳前輩身上感覺到丹田破碎的氣息?他的丹田雖然有損,卻也不至於到了修為盡
一百五十六,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