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呂哲是虱子多了不怕咬,還不如說他是對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國家有足夠的信心,那是建立在國情好戰性和擁有一塊南方產糧地的信心基礎上。
漢軍擁有領先於這個時代的武裝配置,再加上日益堅強的國民好戰性,正好也是需要在中原進行新一輪招兵的因素下,呂哲還真的不怵增加東胡這麼一個敵人。
對於呂哲來說,中原和燕地其實就是已經被戰火摧毀得亂七八糟的區域,或許還能借東北方向新出現的威脅來到達更進一步有益於中原以及燕地那邊民族團結。
要知道一點,若說呂哲占領中原以及燕地還可能讓各地黔首會有抵抗和抵制情緒,但怎麼算也是華夏族群之間的競爭和內戰,東胡、匈奴等草原胡人則是完完全全的異族。與這些異族戰鬥了幾百年的中原以及燕地的黔首,他們絕對不會願意看見草原胡人成為他們腳下大地的統治者。
「這麼說來也是一個不錯的事情?」蒯通總算是繞過彎來了:「那麼……是不是應當適當地進行宣傳,加進中原各地的融合?」
輿論宣傳嘛,那是一件很多時候甚至比展現軍事實力更加有力量的事情,宣傳做得到位不但可以減少麻煩,甚至會讓情勢得到難以想像的逆轉或是助益。
秦國上下為什麼現在會渾身難受?為什麼扶蘇會認為自己沒有選擇?那就是因為呂哲這邊死抓著抵禦匈奴等胡人南下入侵的「大義」,用這個「大義」形成一種誰阻礙漢軍抵禦匈奴等草原胡人就是全民族罪人的氛圍。
哪怕是不懂什麼叫民族的黔首也會認為抵禦匈奴等草原胡人是最首要的事情,因為他們哪怕可能不懂得什麼叫作民族,但是絕對懂得文化和生活習慣上的差異。再加上適當的引導就會讓他們認為被匈奴等草原胡人統治絕對會是一件非常悲慘的事情,畢竟匈奴等草原胡人南下入侵之後真的沒幹出什麼好事,下意識就會兩害相較取其輕,更易於認同本來在文化上沒有差別,又是真的在抗擊胡人入侵的那邊。
一旦在刻意的宣傳下產生了某種思想,特別是黔首對秦中樞本來就感到失望,那麼必然會衍生出對秦中樞的各種不滿情緒,這個時候呂哲這邊又在宣傳自己治下各種好,黔首對秦中樞的不滿就更加濃烈了。到了這個時候,別說是呂哲已經派兵真的北上抵禦匈奴等胡人入侵,哪怕是呂哲沒有派兵前去與匈奴等胡人交戰,因為輿論宣傳而產生的各種思想,秦地黔首在極度不滿和各種各樣的不如意現狀下,他們也必然是靠攏向呂哲這邊。
秦地黔首本來就已經決定漠視秦國的衰敗或是亡國,他們有了更好的選擇之後會幹什麼用膝蓋骨都能猜測得出來,當然就是期盼英明的、偉大的、仁慈的、仁厚的……什麼好的頭銜都給呂哲頭上那頂王冠上加上去,產生一種要是呂哲能夠成為他們的統治者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之類的思維。
沒有實力的時候,宣傳是最為強大的武器,可以爭取到更多認同自己的人群,也能博取到更多的好感和同情。
擁有實力的時候,宣傳還是最為強大的武器,在相應的實力搭配下,不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就能讓本來感到失望的人群拋棄自己本來的統治者。
那個誰是怎麼崛起的?就是因為輿論力量運用得好啊!呂哲雖然認為自己不需要光用嘴皮子,但是他深切地知道嘴皮子在很多時候比做出實際的行動要更能引導人心,畢竟做事的人不是誰都能看見,他們不能飛,無法用眼睛親自去看,哪怕是看見了也可能被嘴皮子各種解讀和誤導,但是動動嘴皮子卻能用最小的代價進行輿論引導,也能去污衊或者抹殺任何人的功績。所以掌握輿論就是掌握人心,擁有人心就能保持絕對的不敗。
「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利用外部的威脅來作為輔助,使得新光復的地區用更加快速的速度為我們所用!」陸賈激動了:「民眾並不知道離自己十里、數十里、百里、千里之外的事情,我們有義務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片迎合之聲響起,大殿之內的人幾乎也都激動了,特別是文官那邊更是呈現出一種可惡的狡詐嘴臉,個別人還在叫囂能使用輿論將秦中樞逼迫到這樣的窘境,那麼也能用輿論完全使中原和其它不穩定的區域更加快速接受統治。
文官的叫囂惹毛了武官,有武官反駁那是因為軍方絕對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