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家亡,人生之恨事,大丈夫之難以忘懷,子房更是不幸,親弟弟辭世而去,人生之慘烈事至此極也,子房意欲如何?」周沖此行的目的是想說服張良,要他不與秦為敵,認可秦始皇統一天下的偉業。\www.qΒ5、c0m\\最好是要張良為秦始皇效力,要是那樣的話,以他的才智,必將成長為另一個尉繚。說到底就是要給他洗腦,趁和張良建立起友誼之機大下說詞。
要是換個人必然是臉色慘然,默然良久,而張良卻不然,臉色如常,緩緩說出一句頗具哲理的話:「樂事,慘事,國讎,家恨,人生之常耳,張良有幸皆全,又何必傷懷。大丈夫不經歷人所不能經歷之事,又怎能稱為大丈夫,又怎能成別人所不能成?」
他這人的心態與別人截然不同,要是別人肯定是哭哭啼啼,全無主張,他還鎮定自如,確非凡人所能比。也許,正是這種與眾不同的心態才是他走向成功的原因。
「大丈夫,志向耳;樂事,慘事,情感也,子房難道真能為志向而無情?」周沖再試探。
張良想也沒有想,道:「人非聖賢,孰能無情?張良也是有情人,不是絕情之人,只是現在不是談情感的時候,大丈夫當以志向為重!」
他這話真正說出了人生之不得已,在情感與志向上的艱難抉擇,比如秦王以周沖看來,就是一個情感特別豐富的人,卻為了統一大業,把自己的情感深深地隱藏,不露一點痕跡,不了解他的人肯定會以為他無情、絕情。
「子房既視我為友,周沖斗膽請問子房志在何方?秦國,趙國,齊國,燕國,魏國,還是楚國?」周沖的話慢慢接近正題。
張良看著周沖,笑道:「你別拐彎抹角了,你是在探我的口風。我就實話告訴你吧,當今天下最強者是秦國,七國最賢明的君主是秦王,秦王之才比起他的先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他的經營之下,秦必將一統天下。」
畢竟是智者,雖是處在敵對立場,對秦王的評價還是很中肯,並沒有謾罵,周沖不得不讚佩他的胸襟,點頭贊道:「子房既知秦之帝業必成,何不負力西向,歸之於秦。若是子房有此之心,周沖不才,願為子房薦於王上之前。以子房之才,王上必是大加重用,不日之間,子房大名顯於世,功業載於史書,後人欽仰,此大丈夫之事也,子房三思。」
張良想也沒有想,道:「尉繚,韓非,此二人皆有經天緯地之才,周大人薦於秦王之前,周大人薦賢舉能之德,張房欽佩,可我是韓人,絕不為秦國出力!」
果如周沖所料,張良還拘泥於韓國一國的理念之中,他還沒有認識到秦國統一天下的重要意義,周沖提醒他說:「子房不忘故國,誠忠厚之人也。借用子房的話來說,大丈夫行事,不為情感所左右,當以志向為重,子房自問就真能做到眼睜睜看著他人馳騁天下,建功立業,而自己空負非常之才,卻作壁上觀?」
大凡才情過人的人都有施展一身所學的心思,就是我們現在說的不甘寂寞,象張良這樣的人也是這樣,聞言默然不語。
周沖接著道:「子房知道,三王五帝雖稱聖賢,其成就的功業也不過是中原這麼大一點地方,而秦王要成就的帝業卻是百倍於三王五帝,疆域之廣東到大海之濱,西到極西之地,南到嶺南,北到大漠,這可是開天闢地以來的大事,可以說前無古人之壯舉,子房此時不建功立業,還待何時?」
張良接過話頭,道:「張良不懷疑秦王的功業,但秦法苛暴,太猛,缺少仁德之教,得天下易,失天下也易,秦之天下恐難長久。」
周沖笑了,道:「去秦法之苛暴,不正是大丈夫之事嗎?子房既認識到,何不與周沖攜手西向,歸之於咸陽,成就萬世之基業。」
張良頗為不屑地道:「張良仁義之人,不願與虎狼之秦為伍。」
周沖馬上反問,道:「以你這麼說,秦人皆是虎狼,你不願與之為伍,可我是大秦的臣子,你不也與我暢談甚歡嗎?」
「你不一樣。」張良想也沒有想,道:「觀你所行,雖有機詐詭變之事,那是事所逼也,不得不為,總體說來你是一個心懷仁慈的好人!所以,我張良才破例與你相交。」
能得張良如此評語,周沖是三生有幸了,笑道:「謝子房美言。周沖請問子房,文王定天下是以
第四章尋訪張良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