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尉犁出發,橫跨帕米爾高原後,韓信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高反。
好在,其身體硬朗,公子所說的難受也僅是片刻罷了。
那日出城,子嬰帶著王崇文一路相送,旁邊還跟著四個少女,韓信到現在還記得子嬰那無奈的表情。
「公子苦啊」行進途中,韓信不禁感慨一句。
大軍出了尉犁,已是月余時間,帕米爾高原早已翻過。
一路行來,讓韓信感觸最深的,便是荒涼。
一望無際的荒野,連棵樹都沒有。
好在,出發之前,眾人便尋了最好的嚮導,每一段路都補足了水源再出發。
可即便這樣,韓信還是遇到了缺水的問題。
十萬人的大軍,每日消耗的用水量太多,而塞琉古國乾旱少雨,飲水便成了大問題。
通過節約用水,這才堪堪到了兩國的邊境。
到了南部,那等荒蕪的場景便迅速轉換,韓信見到了不少的田地,也瞧見了塞琉古國勞作的農夫。
站在岔路之旁,繼續往南,便是孔雀國的邊境,往西,便是波斯行省的方向。
按照公子的要求,韓信要做的,便是要先拿下波斯行省,為大秦全面攻伐孔雀國做好準備。
為了打探消息,韓信獨自帶領十幾人搜尋當地人,問問路。
只見這帕提亞行省的南部,種滿了莊稼,可到了秋收季節,卻僅有幾道人影在田間忙碌。
「難道這些莊稼,不是秋天收的?」韓信頗為不解。
十幾人,矗立在道路之上,四處張望,兩旁農田裡勞作的農婦這才發現有人,好奇地打量著。
前幾個月,他們才瞧見大批的軍隊來來回回,這一次又來了十幾個人,不知道是做什麼的,這黑色的衣服便沒見過。
韓信伸手招了招:「去,叫幾個人過來問問,往西是不是去波斯的路。」
說完,便有幾名衛兵騎馬上前,可一瞧著軍爺騎馬過來,那幾個看熱鬧的農婦當即放下手中的農具往後跑去。
待到被人押到跟前,幾名農婦已是哭成淚人。
韓信擺手道:「我們沒什麼惡意,只是想問問路。」
等到一旁的翻譯說完,幾名農婦這才狐疑地打量著騎馬的韓信,將信將疑。
離得近了,韓信這才發現,做農活的全都是女人,便問道:「你們男人呢?」
「男人都被抓走了。」
「抓走了?誰抓的?」韓信一愣,莫不是那拘浪拿來一趟,把塞琉古國的男人都抓走了?
「大帝抓走了,說是要當兵打秦國。」那農婦回道。
大帝說的自然是安條克,可打秦國是怎麼回事?
韓信當即皺眉,又問道:「抓了多人?」
這一路行來,發現不少破敗的村落,難道都是因為這樣的?
「都抓走了,家裡超過八歲的男人全部抓走了。」言語之中,幾名塞琉古國的農婦已是忍不住擦拭淚水。
越說越是委屈,無需韓信多問,幾名農婦便把這事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帕提亞行省下了總督令,要繼續徵兵,可帕提亞行省地廣人稀,也就南部這些地方還有少許居民。
這些本就老實耕種的農夫,便成了徵兵的第一首選。
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都被總督拉戈拉斯派人抓走了,可幾歲大的孩子,也能去當兵?
導致了秋收時節,這些農婦唯有抱團取暖,自己收穫糧食。
而自己的男人和孩子能否歸來,誰也不抱希望。
畢竟,所要面對的敵人,便是心狠手辣的秦人,連孔雀國的阿育王,都死在了秦人手上。
斷斷續續,聽明白了什麼意思,韓信卻頗為無奈。
這費亞娜防著大秦,在帕提亞行省募兵,可大秦並未進攻塞琉古國。
按道理這些農夫不應該放回來嗎?
若是在大秦,秋收便是天大的事,就算不訓練也要保證莊稼按時收割。
可在塞琉古國唯一肥沃的南方,卻有這般大片莊稼,等著人來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