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問道:「此刻,天命已然在秦,你在想什麼?」
說話的同時間,嬴稷的腦海之中已經在想著嬴鈞稍後會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雖然,他與嬴鈞接觸的時間真正意義上並沒有多長,但是一路前來雒邑的路上,嬴稷對於嬴鈞也是有了徹底的認識。
「嬴鈞心思深沉、手段酷烈,然則胸中隱藏大志!!!」
這一次,在這周王宮裡,嬴稷卻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嬴稷此刻究竟在想著什麼,根本就沒有在意邊上的嬴柱也在。
甚至是此刻楚趙魏韓齊五王此刻依舊在原地,並沒有離開,此刻聞言更是齊齊目光緊縮的盯著他,旋即就齊齊的看向了昂藏而立的嬴鈞。
「豎子!!」楚王熊王的心中暗罵了一聲:「讓你先猖狂些時日,日後定然讓你生不如死。」
他對於嬴鈞的恨意簡直難以消逝,此刻更是目光如劍一樣銳利,恨不得將嬴鈞大卸八塊。
但是,此刻熊完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這麼近的距離下,申息甲士們未必是嬴鈞的對手,恐怕會連累他自己。
熊完不怕死,但是這個時候死了,非但沒有任何的作用,反而顯得十分丟人。
小孩子依從喜怒行事,可是成年人卻是按照利益。
此刻與嬴鈞拼命,顯然是不划算的事情。
楚王根本就不會承認,他的心中對於嬴鈞其實更多的是出於恐懼,嬴鈞的傳聞聽聞的再多,對於列王而言也就只是那樣。
鮮血狂飈的場景他們沒有看見。
殘肢斷臂亂飛的場面,他們沒有經歷。
即便是旁人將嬴鈞的恐怖描述了千萬遍,可是總歸是隔著一層鮮血,並不能讓列王真正的忌憚。
更深處的原因更是列王根本就不在乎,他們反而更加重視自己手中的權利。
甚至,此刻嬴鈞一口氣直接將九鼎舉起來,都讓列王心中震驚,乃至於驚懼、驚駭的無以復加。
以至於,此刻他們所有的人聞言之後,當即就抬眼看向了嬴鈞。
「嬴鈞究竟如何想?」
「嬴鈞想要如何?」
「這個豎子嗜殺異常,若其登位秦王,我等六國必定血流成河,最好暴卒!」
「如何打算,到底打算怎樣啊???」
五個人此刻心中無比的焦急就在等著嬴鈞接下來的話語,嬴稷固然可怕,可是嬴稷卻究竟能在活多少歲月,所有人的心中都多少有些底氣。
秦國之前的君王都是短命,即便是嬴稷這樣的異類,活下去的時間也不多了,定然是要選擇繼承人。
此刻,嬴柱和嬴鈞都在,難保此刻的嬴稷問話就是要確立秦國的繼承人。
霎時間,所有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就是在場的鐵鷹銳士和申息甲士們也不例外,所有的人全都屏氣凝神的望向了嬴鈞。
這是對於強者的尊重。
戰國禮崩樂壞,說的也只是周國統治社會的那一套直接崩潰,漸漸的被列國所拋棄而已,此時就是強者為尊。
靜!
寂靜。
眨眼間,廣場上就變得寂靜無比,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
嬴稷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切,眼底的精光閃爍而過,抬起頭顱,仰望著比他高出了一個頭的嬴鈞,再次沉聲問道:
「天命已然在秦,你此刻在想什麼?寡人想聽聽你真實的想法。」
淡淡的話語在此刻卻是因為周圍的寂靜瞬間就被放大了開來,更是在空曠的廣場上迴蕩了起來。
嬴鈞見此,眼光一閃,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列王,望著周圍黑壓壓的甲士,最終目光看向了嬴稷。
四目相對。
雙方此刻劇都是一臉的坦誠。
嬴稷的心頭猛的一跳,心中有了預感,旋即就聽到嬴鈞鏗鏘的話語響起:
「君父當面,吾不隱瞞……」
「若是十年前的我,當此之時,我只想要活下去,無論如何的卑微都要活下去,那時的我沒有力量,沒有野心,只想要活下去。」
「五年前的我,卻是想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