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寡人之命,王子柱為國戍邊勞苦功高,封安國君,實封萬戶。王子鈞征戰趙國,赫赫之功,封武威君,實封萬戶!!」
鏗鏘的話語清晰的傳到了嬴台下面所有人的耳畔,每一個聽到這話的人盡皆身軀一震,雙眼豁然大睜的望向了上首的嬴稷。
震驚、驚訝、疑惑……
種種情緒在一眾人心頭不斷浮現,每一個人旋即目光落在台階下肅立的兩道人影上,雙眼閃爍不定,腦海之中浮想聯翩。
安國君,嬴柱。
武威君,贏鈞。
若是光從封號上看的話,嬴稷心中屬意何人,其實已經一目了然,但是武威卻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封號,讓人十分容易聯想到前代的秦武王。
一時之間,不管是秦國公卿們還是群車,此刻齊齊的迷茫了,嬴稷這樣的安排實在是讓他們的心頭疑惑,原本心中肯定的答案此刻也瞬間開始動搖了。
范雎更是皺著眉頭,雙眼掃了一眼前面站著的嬴柱和嬴鈞,旋即目光就看向了嬴台上的嬴稷,眼底閃過一抹異色,心中暗道一聲:
「你到底屬意誰人?大王!!!」
即便是他跟嬴稷是多少年的摯友,雙方更是無話不談的親密君臣,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范雎也猜不透嬴稷此刻到底是如何想了。
眾人沉默的瞬間,嬴柱卻是驚喜莫名,他原本都以為當嬴鈞的話語說完之後,他已經無緣秦國大統之位了,但是沒有想到嬴稷竟然封了他安國君。
安國!
安國!
這即是期望,也是考驗。
嬴柱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欣喜笑容,但是旋即就收斂了嘴角的喜色,旋即單膝跪地的拱手道:「兒臣一定不負君父所託,不負安國之名!」
此刻,他說再多的話語也無有作用了,還不如就這麼簡單直接了當。
邊上的嬴鈞將所有的話語都聽在了耳中,心中根本就沒有泛起任何的波瀾,面上始終是波瀾不驚之色。
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從他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甚至是從他見到白起復起的時候,他的心中就已經想到了今日的局面。
沒有任何的君王會在雄心壯志的時候,將王位傳下去,即便是自己的嫡親血脈都不行。
尤其越是老邁的君王,心中的執念也就越強烈,更加不會將王位傳下去。
除非嬴稷身死,否則他永遠就是秦國的王。
只是,今日的局面比他當初想像的要好的多,至少一萬戶的實封就已經出乎了他的預料,秦國也從來沒有這樣龐大數目的封賞。
一萬戶。
不是一萬個人,而是一萬個家庭。
但是,這卻是完全符合了他的心意,他從趙國俘虜來的十多萬人,此刻完全可以安排在他的封地武威之中。
他可以以這批人為基礎,肆意的開始自己的計劃。
只是,誠如嬴柱所言,這麼大的封賞其實就是一個考驗,考驗他們治國的能力。
想到這些,嬴鈞當即上前一步,朝著嬴稷拱手,單膝跪地的回應道:「兒臣明白!」
但是,他的面容上表情實在淡漠,別說是上首的嬴稷,就是周圍注意到他那冷淡話語的秦國眾臣和公卿們也都齊齊的皺起了眉頭。
「王子鈞莫不是心懷憤懣?」
「難道他對大王的安排不滿?」
「王子鈞不會在這裡暴起發難吧?」
這一刻,包括上面的嬴稷在內,看著面無表情的嬴鈞,心中忽然湧出了一股隱隱的擔憂,十分擔心此刻的嬴鈞忽然間暴起發難。
嬴鈞的神勇天下無敵,十萬齊國大軍陣列而戰,依舊被嬴鈞單槍匹馬的殺穿,此刻嬴台周圍除了肅立的鐵鷹銳士們,再也沒有其餘的士卒。
現場的氣氛瞬間就變得肅殺了起來,帶著一股冰冷的壓抑,讓所有的人心頭一凜,雞皮疙瘩瞬間冒氣,眨眼間就竄上了頭顱,頭皮瞬間發麻、皺緊。
周圍的鐵鷹銳士們也是瞬間就將冰冷的目光望向了嬴鈞,眼中隱含著警惕和戒備,身上的煞氣逐漸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