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來得及從「浮生不過浮生」中反應過來,蕭海就迅速地抓住了陳浮生想要表達的重點。
「陳……,嗯,滅度師父,你是說你是從草原而來?」
蕭海小心地斟酌著用詞,不知如何該含蓄隱晦而又確保陳浮生能夠理解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陳浮生看著蕭海臉色,便是忍不住呵呵一笑,道:「蕭將軍可是好奇,草原上那黃金青銅兩家之間的戰況如何?」
眼見陳浮生毫無顧忌地就將這件事情說出,蕭海登時就變了臉色,急忙拉住陳浮生手,低聲說道:「滅度師父,這件事乃是軍中機密,還望你不要宣揚出去免得引起軍中動盪不安。」
口宣了一聲佛號,陳浮生一臉慚愧道:「這倒是貧僧不是,這場戰事,自貧僧出關之時在草原上就已經露出了苗頭,在下來時看這倒馬關頭,軍備森嚴,還以為軍中早已經知道此事,才會如此準備周全,卻沒想到眼下居然大半人都不知道此事。」
聽了這話,蕭海那張被邊塞風沙吹得粗糙的臉上便是一紅,小聲辯解道:「冬季之中,沒有商隊往來,我們的諜子自然也就不好行動,我們也是開春之後方才有些了解,只不過草原上傳來的消息卻是真假難辨,是以我們除了多做準備外,也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還望大師移步軍營,叔父他定然有許多事情想要請教大師。」
「這是自然,且讓我帶了它一同跟隨少將軍前往便是。」
陳浮生點點頭,指著白虎說道。
「這個……」
方才借著膽氣出城門時還不覺得,與陳浮生說了會兒話,之前提起的那份慷慨意氣早已鬆緩下來,再見這隻巨大白虎,蕭海心中就多了些不安。
「這白虎雖然是這陳浮生的坐騎,但萬一野性未馴,到了城中肆意傷人可如何是好?」
好在他也算有些機智,便自開口道:「您這坐騎如此高大威猛,這倒馬關畢竟是一所軍鎮,城中逼仄,多有不便,倒不如放在城外,我請人給它送上來上好素齋如何?」
「原來蕭將軍是擔心這個,這有何難,虎兒,還不收了身形,隨我一同入城。」
看著蕭海臉色,陳浮生自是知道對方在擔心什麼,暗自笑破肚皮,卻自回過頭來正色對著白虎吩咐了一句。
聽了陳浮生的話,便見白虎點一點頭,然後把身子一晃,轉瞬間已是縮小到尋常猛虎一般,但那股氣勢卻是恍然依舊。
「苦也!這白虎聽得懂人言,又會大小變化之法,果然已經成精。這陳浮生之前也不過是武藝超群,怎麼短短時間就學了一身法術,還收服了這樣一隻虎精?」
不提蕭海如何心思百轉,陳浮生卻是帶著白虎饒有趣味地打量起倒馬關來。
上一次他不過是在此盤桓數日,以作中轉,再加上當時他一人前往九天劍派,前途渺茫,自然沒有多少心情欣賞這邊關之景。
這一次換了身份,他卻是感覺春風得意,說不盡的暢快。
不過也沒讓他多看幾眼,便見蕭海催馬向前對著蕭鎮遠這位面目威嚴的大將軍隔空喊道:「主帥,去年春闈的探花郎陳大人自草原來想要見您,之前那隻巨虎乃是他的坐騎,並非什麼敵軍。」
聽著自家侄兒一字不歇地說了這麼一大堆話,蕭鎮遠心中便有了些底,揚手讓蕭海退到旁邊,自己則一催胯下一匹赤血寶駒,衝上前來。
「陳師父,當日一別,沒想到你居然遁入了空門之中,實在讓我這等檻內俗人汗顏。」
「大將軍何出此言,蕭將軍保家衛國,守護億萬黎民百姓安危禍福,乃是真正的大善,不比我這種只求自我解脫的小我強出許多倍?」
陳浮生輕點地面,便有一朵蓮花自腳下生出,托著陳浮生與騎著高頭大馬的蕭鎮遠四目平視,正色說道。
「這個陳浮生用的是什麼手段,這可不是武道真氣凝聚而成,怪不得海兒會當眾提醒我,原來這個陳浮生這半年多又煉成了不少手段。」
看了一眼陳浮生腳下蓮花,蕭鎮遠心中也是暗暗吃驚,不過他的城府可要比蕭海深沉許多,只是瞬間就把這股情緒鎮壓下去,言笑晏晏,將陳浮生接到了議事大堂中,看不出半點異常。
第二百七十三章 傳信蕭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