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過本來就生氣,看到她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笑什麼,看一小爺被貓欺負,很高興嗎?」
沅春趕緊擺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就是……」就是什麼,她自己也編不出來,因為一人一貓打架確實很可笑。
正當沅春不知所措之時,辛夷替她解圍,「你別總是把氣撒到沅春身上,你自己瞅瞅自己的樣子,難道不可笑嗎?」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江行過更是生氣,「連你也一道欺負我是不是?虧你離去後,我還到處找你,整日整夜擔心你的安危,真是個沒良心的主。」說著,他轉過身生悶氣,不再理睬辛夷。
辛夷心中感動,軟聲安慰道:「好好好,是我的錯,大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生氣了。話說回來,這貓應該是有人豢養的,這樣吧,我幫你找到它主人,到時候你就能問他賠銀子了,這可比扒皮抽筋實在多了。」
聽到這話,江行過氣消了一半,回過身子道:「當真?」
辛夷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道:「小女子一言,駟馬難追。」
江行過略一思索,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了,暫時饒過這隻偷魚的貓,若是找不到,再來扒它的貓皮抽它的貓筋!」
「喵!」面對江行過的威脅,白貓不甘示弱的喵了一聲,隨後又頗為親昵地蹭著辛夷的臉頰,當真是頗通人性。
三人一貓回到屋中,江行遠還睡著,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比剛才好了一些,果然那口淤血吐出,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辛夷原本想替江行遠理一理衣裳,畢竟江行遠是一個大老爺們,想必還是頭一回替人更衣,免不了粗手粗腳;沒想到那衣裳穿得整整齊齊,連背上也一絲不亂,根本無需再整理。
沅春也瞧見了,嘴快地道:「想不到大公子還有這個本事,可比奴婢還要仔細。」
江行過也不說話,只是拿眼瞅著她,看不出是喜是怒,沅春被瞅著心裡發毛,怯怯地道:「奴婢是不是又說錯話了?」不等江行過言語,她又急急道:「奴婢不是有心的,大公子別見怪。」
原以為江行過會趁機罵上幾句,哪知後者只是低低嘆了口氣,望著昏睡未醒的江行遠道:「這傢伙打小就講究得緊,穿衣裳必要拉得平平整整,一點皺紋也不能有,我這人一向隨意慣了,為了這事,他平日裡沒少說我;要是不給他穿整齊些,怕是睡夢中都要不自在了。」
儘管江行過極力說得若無其事,辛夷還是從他的言語中聽出了關心與緊張,他表面看似吊兒郎當,除了洪氏之外,對誰都不在意,但其實心底……還是在意這個弟弟的,想必江行遠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總是想方設法地幫著這個在老夫人眼裡不受怠見,甚至被罵「野種」的哥哥。
一直以來,彼此都默契地不喧於口,只有對方出事的時候,才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對了。」江行過的聲音打斷了辛夷的思緒,只聽他淡淡道:「下回找到傷你們的人,記得告訴我一聲,我這人吧,雖然文不成武不就,但總算還有些小心思,可以幫忙尋思個陷阱圈套什麼的,保准好使。」
辛夷微微一笑,「好。」
這一場滂沱大雨一直下到傍晚時分方才漸漸止歇,雨過之後的天空一碧如洗,庭院中被大雨沖刷過後的樹葉青翠欲滴,幾隻燕子自遠處飛來,繞樹輕鳴,猶如一副歲月靜好的畫卷,之前的刀光劍影,仿佛已經成了過去,但是眾人依舊能夠敏銳聞到這份靜好之下的血腥味,而這份血腥味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們,事情……並未過去!
沈輕瀾扶著香袖的手,忍著腳踝上的疼痛,踩著大雨過後不深不淺的積水艱難回到馬車上,在馬車一搖一晃地行駛中,香袖小心翼翼地褪下她半濕的鞋襪,露出紅腫如饅頭的腳踝,沈榮有些詫異地道:「不就是扭了一下嗎,怎麼腫得這般厲害?姐姐你也是,祖母面前怎麼一直忍著不說,若是說了,祖母一定會讓人請大夫的。」
「就是扭傷而已,瞧著嚇人,其實不打緊,回去擦些藥就好了,